“去学堂好好学习,上课听夫子的话,不要调皮,听到了吗?”柳姨娘帮温小六抚平衣服,轻刮了下她的鼻梁,温柔的说。
“嗯,妈妈放心,我肯定乖乖的。”温小六信誓旦旦的说完,之后亲了一口柳姨娘的侧脸,转身正要跑起来,就看到肃着脸的秦嬷嬷,赶紧摆好了姿势,端着千金小姐的架势往外走。
秋霜跟在她身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好照顾姑娘,遇事多动脑,不可强出头,听见了吗?”秦嬷嬷叮嘱两句。
“知道了,嬷嬷,奴婢会好好照顾姑娘的。”秋霜垂头,一副乖巧听训的模样。
“嗯。”秦嬷嬷挥了挥手,让她们赶紧去上课。
温家的子女,到了一定岁数都是要上学堂的。
只不过男女分开,请的夫子也不一样。
女子一般只需要学到比较浅显的诗经即可,像需要参加科举考试的四书五经,女子是不用学习的。
如今温小六年纪还小,温家有自己的族学,每日上学,学的也不过是三字经这一类的。
族学中,除了有温家适龄的孩子,还有一些交好的世家子弟,也在其中学习。
温家因为温老太爷的父亲曾是当今太傅,后来归隐卸甲之后,在金陵城定居办了族学。
这几十年间,族学的名声越来越大,想要进去的人也越来越多。
但族学有规定,并不是谁都能进去。
温小六虽然平日看起来有些跳脱,但实则在外面,却是千金淑女的姿态拿的很足。
族学距离温家的宅院并不远。
出了角门,往侧面拐出几百米就到了。
到了学堂门口,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往里走。
男女进学的门也不同,温小六正要从左侧的门进去,就看到右侧男子进学堂的门口,有人在吵架。
不对,不是吵架,而是有人在以多欺少。
温小六刚才还淑女的姿态,瞬间忘了秦嬷嬷的教导。
迈着小短腿哒哒哒的就往前跑,到了近前,一个急刹,赶紧站住。
身后的秋霜也赶忙跟了过来。
她平日虽然大条一些,但也明白不能让姑娘跟一群男子在一处的道理。
拉了温小六的手,就想让她离开。
谁知温小六听多了姨娘给她讲的关于行侠仗义的故事,遇到这样以多欺少的不平事,就莫名觉得自己身负解救弱小的重担。
并不肯听从秋霜的劝告。
反而顺手拉着秋霜的手向前。
“君子恒德,而止于致善。亏你们还是读书人,却在此以多欺少,何以为君子?”温小六站在几人身后,不过他们腰际高。
朗朗声音,清脆如竹,将那几人的声音盖过去,不由都转向这边。
众人见不过是个梳着双髻的小丫头,皆失笑。
“可不是我们不想做君子,实在是不屑与这样的人同室而坐。”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少年,手中故作fēng_liú的拿着一把折扇。
折扇上坠着青色玉佩,光泽透亮,一看就是上好的玉石。
“就算如此,也不该对其侮辱打骂,这才不是君子所为!”温小六振振有词,丝毫不为男子话语所动。
这个时候,秋霜总算认出来被欺负的人是谁。
金陵城有名的人物——谢家幺儿,名谢金科。
谢家是这金陵城的首富,可想而知的富贵,可士农工商,到底商排在最末端。
谢家虽然有钱,家中却无一人能够有幸踏进那金瓦金銮殿。
他们家能够做到如今的泼天富贵,靠的全是谢家的人天生就有一副会做生意的脑子。
对他们来说,做生意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并且必要。
就连谢家的女子,也是个个经商的好手。
但这样的谢家,却出了个例外。
十二年前。
谢家的大儿媳,怀了第四胎,肚子尖尖,本以为是个女娃娃。
谁知出生当日,星光璀璨,月色幽亮,让原本阴雨不断的金陵城,难得有了一个明亮的夜晚。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谢家的这个幺儿出生了。
生下来时,谢家众人见是个带把的,听说都是满脸的失望。
且这孩子生来娇弱,连哭声都跟猫儿似的,都传言活不过周岁。
谁知谢家用金山银山这么堆出来,也让他安稳的活到了现在。
除了这个,谢家这位小儿子,还有个传言。
那就是,大家都说他是文曲星转世,三岁即能文能写。
五岁已经通读论语。
八岁时,家里不过摆上好看的千余本书,已被他全都读完。
这话虽然有夸大之嫌,但有一点却是肯定的。
那就是这位谢金科,确实身负才华,天资聪颖,与谢家其他人都不相同。
而更加奇怪的,则是他完全不懂经商。
不像是一个谢家人。
为此,谢家人在他三岁能识字的时候,给他改名叫谢金科,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荣登金科状元郎。
这期望不可谓不大。
为此,谢家给这位幺儿找了不知多少夫子,最后却鲜少有能够持续半年的。
不得已,谢家才求到了温家这边。
温家的夫子,并不是普通的秀才或者举人。
进士是最普通的门槛,到了高年龄班级,需要参加登科考试的,会有儒林大家进行教导。
这些都是别的书院以及私塾比不上的。
而谢金科进温家族学,是得了老太爷亲自点头的。
当时谢金科也不过是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