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的手伸过去就要掏她的嘴腔,竟是要把她的舌头给抓了出来!
她侍从中最贴心的单护使看出她的意图,吓得急喊:“啊,殿主!”
这一叫声竟止住了这恶毒女人,她的手捏住那丫头喉咙,再稍用力便断了那女子脖子!
众红衣女子惊骇得全部下跪,连连叩头,“请殿主宽恕,殿主宽恕!”
另一周护使也是惊了,跪在她面前,“啊,殿主,你要干什么?!”
秦窭气恨道:“贱婢,我刚才说了的,不许你们乱说,再是乱说定是断了她舌头!”
众女子连连叩头:“殿主息怒!殿主息怒!请殿主宽恕她!”
秦窭厌恶地瞪那失言女子,见她已是吓得脸无人色,簌簌发抖。
“哼!”
秦窭终是松了劲,收回紧捏女子喉咙的手。
周护使示意那个女子:“你还不赶快责罚自己!”
失言的女人吓得赶紧抬手打自己的耳光,一耳光一耳光响亮地扇打着。
秦窭着实气得厉害,站在那里听着这响亮的耳光声,脸上的怒气依然未消。
整个坡上一片安静,就只听见那响亮的“啪啪”耳光声。
渐渐地,这个女子已经重重自扇了近二十几个耳光,脸已经打到红肿,可她依然不敢停下。
周围的人都站在那里看着,一动不敢动,又有谁敢动一下呢?!
那个善良的男人见此情状终是有些不忍心了,对秦窭说道:“大姐,这是为什么,要这样惩罚她!”
秦窭:“哼,你没听见吗?此贱婢出口不逊,那样侮辱你!”
施玥:“哦,是为了我吗?大姐,如是为了我,她打两下耳光也就行了,为什么一直无休止地打下去呀?”
秦窭:“无休止地打下去!没要她的命已是她的万幸!这些贱婢,就是这样该死!不知天高地厚!”
施玥终是不忍心,“大姐,这个孩子还小,她也是说话没有经过大脑。而且,她说的也是事实,我本丑陋,也是毁了容。她说了就说了,惩罚两下就行了,千万不要再这样打下去,谁受得了呀!”
秦窭:“你在替她求情吗,刚才这贱婢侮辱的可是你呀!”
施玥:“她已受了责罚,适可而止即可,不可一味地逼迫呀!请大姐心怀慈善,网开一面放过她吧!”
秦窭:“……”
看了一眼这个男人,这样善良而焦虑的样子。
她沉默一会儿,挥挥手:“罢了!”
自罚的女子停下打耳光,但是她的脸已经被打得红肿了,跪在哪里,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动弹。
秦窭冷狠道:“贱婢,听了,如果以后谁敢再侮辱此人,不是揪了舌头断了手脚那么容易,我定叫你们生不如死!”
红衣女子齐跪着向她尊喏:“是,殿主!”
秦窭转头看这男子,如此善良宽厚!
这个一向冷酷阴毒的女人眼眸里竟然稀罕地泛起点点的光亮,目光也罕常地有了些温柔了。
“你……终究还是来了!”
“我就知道,你定是会守你的诺言,会活着回来的!”
她看着这个男人,目光柔和,本是苍白阴冷的面色,竟然浮现出少有温情的笑意。
周护使与单护使听了她这异样的腔语,诧异地抬头看她,看见了这个副宫主这从未有过的表情,还有她的眼神……
她看他的,眼神……
她们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见那个男人,站在那里,年岁中年,沧桑清瘦。披散花白的发,布衣补丁,衣着寒酸,且面容破相严重……
她们互看一眼,心有些迷惑了。
秦窭看着那男人,喃喃着:“那么多提军,你竟然也活着回来了!”
施玥:“哎,大姐,你还记得我吗?你想起我来了吗?”
“想起你!”听到这个男人这句话,这个女人的心不知为什么隐隐地疼痛。
这么多年来,自己又有什么时候没有不想起过他呢?!
她看着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披散着花白发,在这个朝代里面只有囚犯才是这样披散着的。
这个男人看着又比上次见着的时候瘦了一些,也憔悴了一些,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他经历了什么。
她仔细地看这个男人,这么多年来,终是此时才如此仔仔细细地看着他。
他的五官还是没有变,只是他的容颜,却是已经被毁得厉害。脸上的伤痕也足以透出信息,这些年来他都遭遇了些什么样的恶梦经历啊!
还有他的神情,平淡朴实,已没有他往昔年轻时候的那种精神飒爽。
他的眼眸依如旧有那样忧郁,却是更加深邃,亦添了多少复杂内容!
应该说是沧桑了不少,实在是太沧桑了!
他的身躯过于的瘦削,这样的身形便不是一个有福之相。
因为先前一再地受这些女人的侮辱,把这个男人的心气压辱得都失了多少精神气,清瘦的身板有点些许的佝偻。
他看着自己的表情虽然有着那种对陌生人的平淡,却又带着一种浅浅的讨好。
有一种身份低的向身份高的,或者应该说是想要向企求的那个人的一种讨好,一种卑微。
这种表情,在上次见着他的时候是没有的。为什么这次他会对自己有这种表情呢?按道理来说,他救了自己的命,是自己的恩人,他不应该有这样的卑微之色啊!
她眼睛扫视了一下那些跪在自己脚下的红衣女子们,心里有些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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