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长时间内，没有任何人说话。
弟子们呆呆地看着徐宗义的惨状，眼中都有些恐惧。
他们突然同时觉得：虽然掌门回来了，一身的惊天修为也恢复了。
但，但好像变了个人！
之前的掌门虽然偶尔有些不着调，但也没有如此的残忍嗜杀啊！
萧慕雪终于呕吐完，捂着嘴巴站起。
脸色苍白，难以置信地盯着顾长风。
她完全没办法，把眼前的师兄和心目中的师兄联系到一起。
不过短短一年时间不见，师兄为何会变成这样？
难道……
是受了非人的折磨？
经历了难以想象的苦难？
所以才会如此狠辣、决绝？
顾长风没有理会弟子们，而是走到了昏迷的赵虎身前。
左手双指搭在对方脉门上，静静诊视。
片刻后，他伸出右掌。
一股磅礴至极的淡青色灵力落下，罩住了赵虎的身体。
星星点点的灵力光芒，纷纷渗透进去。
眨眼之间，赵虎紧皱的眉头已缓缓舒展，苍白的脸上也有了血色，嘴角也露出了微笑。
虽然暂时还未醒来，但谁都知道，他的伤势已无大碍了。
顾长风沉吟片刻，挥手命弟子们各自忙碌，单单叫了白朝露过来。
萧慕雪看到这一幕，心中有些难受，但还是低着头走开了。
虽然白朝露的脸色很平静，但心里却有些紧张。
毕竟，徐宗义的尸体还在眼前。
虽然弟子们正在打扫，但毕竟还没打扫干净。
她虽然勉强忍住了胃里的不适，没有像萧慕雪等人一样呕吐。
但惊惧之感，却一点不比对方不少。
硬着头皮等了许久，听到顾长风终于说话了，她立刻松了口气。
“你是否觉得，我太过残忍？”
“弟子不敢！”白朝露话一出口，猛觉不妥，急忙解释道：“古今成大事者，无不具有霹雳手段，杀伐果断。”
“掌门要成大事……”
顾长风挥手止住她，淡淡道：“你不懂。”
“我虽然出手狠辣残忍，实是出于慈母心肠。”
“那云鹤子与本门为敌、徐宗义背叛门派，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那么，今后若再有敌人想来进犯、再有弟子想要背叛时，必定会念及今日这幕，然后再三掂量。”
他定定地看着白朝露：“我杀数人，为的是今后少杀更多人！”
“所谓以暴制暴，以杀止杀，亦是同理。”
“有些啰嗦。”他淡淡一笑，“你是聪明人，想必不用我多说了。”
白朝露急忙道：“弟子明白！弟子必定谨记掌门教诲！”
顾长风默然片刻，又道：“我要出去一段时间。”
“赵虎还须养伤，门派事务便交由你来打理。”
“第一，将俘虏按六品、五行分营，只需供应他们吃喝、不让他们逃跑即可。”
“第二，广开山门，招纳天下修士，无论修为、年龄、品行，来者不拒！”
“第三，积蓄灵石、丹药、符篆等资源，我有用处。”
白朝露立刻记下，又问道：“掌门，五行弟子知道，但，何为六品？”
顾长风眉头微皱，有些不悦：“炼气前中后三品、筑基前中后三品，是为六品。”
“怎么？你不知道？”
白朝露刚要说“的确不知”，忽然想起曾看过的一本古籍上，似乎有类似的说法。
于是立刻改口：“弟子一时没有想起来，请掌门恕罪。”
心知却在暗想：这是好几千年前仙帝时代的说法，平常谁会这么称呼？
掌门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故意拿来卖弄！
是了！
他分明是得了奇遇，回来后故意装出冷酷无情的模样，好让我们崇拜。
联想起掌门此前的种种光辉事迹，她嘴角不禁绽出一丝笑容。
片刻后，又听顾长风道：“全派上下，休整三月。”
“三月之后，出兵扫平云州！”
“是，啊？”白朝露愕然抬头，“掌门，此话当真？”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门派先后遭遇云州仙盟两次攻打，伤亡惨重，元气大伤。
就算加上友军散修盟在内，也只剩了不到两百人。
还要收拾山门、恢复青云镇营生、看守仙盟俘虏……
简直是百废俱兴！
她很理解掌门急于复仇的想法。
但整个云州境内，除去那些不入流门派，单单九品宗门就有数百家、八品宗门也有好几十家！
而且……
虽然云鹤子、仙鹤子丧命，数千仙盟修士被俘。
但仙盟在云州城内，仍有数千弟子、多名筑基护法、金丹长老坐镇。
那云州城更有四阶护城大阵作为屏障，历经仙盟数千年加持，威力巨大！
掌门想要扫平云州？
这，这未免是痴人说梦吧？
“敢问掌门，您……”白朝露抬起头来，刚要说话，却发现顾长风已经消失了。
她呆立半晌，摇头苦笑：“这，这掌门还真是……”
……
天空是灰蒙蒙的，四周似乎笼罩着终年不散的雾气。
就连太阳也是一团模糊的光晕，完全看不清楚。
呼哧呼哧，粗重的喘息声。
“这他娘的到底是哪里？”
“有人吗？”
“老子又穿越了？”
顾长风一边奋力在泥泞中跋涉，一边大声叫喊，心情郁闷到了极点。
那天帝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