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此事他们理亏。
烈文帝只好笑道:“正廷这话以后就别再说了,是易儿对不住云轻,那是他给云轻的补偿,自然是由云轻拿着,以后可别说什么还给易儿了!易儿做了这种错事,即便云轻和正廷不追究了,朕也不能轻易放过他。朕已经打算,废除他的王爷位,那宁王府他自然住不了了,不仅住不了,朕还打算让他去圣光学院的思过崖,悔过三月,手抄三百遍祝祷经文,为云轻日后祈求安康。正廷看可好?”
慕正廷闻言,真真有些惊讶了。
他这次进宫来,只是想堵住烈文帝的怒火,也不想让烈文帝为此跟他们慕家出现裂痕。
却不想,烈文帝还要严惩南宫易。
慕正廷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尽管他心里挺喜欢这个处罚的,嘴上还是说:“宁王已经是受到了惩罚,陛下不如……”
“欸。”他还没说完,烈文帝就拉住了他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此事,朕心意已决,正廷就不要为那小儿求情了。”
慕正廷看了看烈文帝的神情,发现他是真的想要严惩南宫易,便只好应下来。
烈文帝随后又跟他说了几句宽慰的话,赏赐了无数补品,给慕云轻压压惊,慕正廷这才带着丰厚的赏赐出了宫。
看到他离开,烈文帝沉下脸来,叹了口气,他朝一旁的大监问道:“安福,你看,大将军此次进宫,到底想做什么?”
大监也是聪明人,在皇宫里多年,什么看不懂?
他会意道:“依老奴看,大将军忠心耿耿,恐怕是怕陛下,为此事恼怒,又想给宁王找个台阶下。”
依他看,其实陛下大可不必严惩南宫易。
慕正廷那话里话外,已经表示,这件事到慕云轻大闹宁王府为止,不必再追究下去。
算是很给了陛下颜面。
毕竟按照慕大将军以前的性子,谁害了慕云轻,他都会要了谁的命。
这次已经算是退让的退让了。
为何会有这样的退让,大家心里都清楚。
烈文帝叹息道:“是啊,朕就是知道,他来此的目的,才必须严惩易儿。他是皇子,却不如一个大臣的心胸,竟做那些下三滥的事,丢尽了我们皇室的脸面,自然该严惩!更何况,大将军以忠心来鉴,朕也得收下,不能寒了忠臣的心。”
这次的事情,他顺坡下驴,轻轻放过南宫易倒是简单。
却只会慢慢让慕家寒心。
多少忠臣寒心,都是从小事里,一件件积累来的。
所谓,见微知着,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自古有不少官逼民反的例子。
慕家想做忠臣,那他就做明君,君臣相宜,才是正理。
为了安抚慕家,也为了给南宫易一个教训,严惩是必须的。
思及此,烈文帝的眸色,染上了一丝怒气,他冷声道:“去叶家宣旨吧,等他身体好了,就让他去思过崖悔过。”
大监应了一声是,南宫易的宁王府,被慕家人收走了,他们已经接到消息,叶家的人,将南宫易接去了叶家。
这宣旨自然得去叶家。
只是这跑去叶家宣旨,也无疑是宣告天下,南宫易的过错。
这对南宫易只怕比削爵更严重。
大监心里叹了口气,捧着圣旨出宫的时候还在想,这宁王作什么死呢?
南宫易有叶家做外家,又有慕家做亲家,还有陛下做后盾,若好好地走下去,将来的路,定然一帆风顺。
偏偏他非要作死。
这下好了,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大监都怜爱宁王殿下了。
*
浮屠塔内。
慕云轻对外界的一切,尚不知情,她在浮屠塔内待了一个时辰。
面色已经惨白到不忍直视,身上的衣服,更是被汗水湿透。
她的双臂都在抖动,可是,炉鼎内的情况,正到了最后一刻,她只能忍着。
慕云轻咬着唇,牙齿在唇上留下一排齿痕,逐渐见了血。
足见她此时有多难受!
正在这时,炉鼎上升起一抹青白的烟雾,带着阵阵药香。
“成了!”
慕云轻面色一亮,顾不上头上的汗水,她立即站起身来,一掌拍在了炉鼎的边沿上。
炉鼎内的魂力猛地一阵激荡。
很快,里面原本深绿色的液体,逐渐变得清透起来,青白的烟雾,也愈发浓烈。
慕云轻掌风一扫,灭掉了炉鼎下的火焰,旋即她捞起旁边早就准备好的药瓶和捞勺,将里面的药液全部灌进了透明的药瓶里。
那淡绿色的清透液体,装在透明的药瓶里,一刹那间,流光溢彩,颇为好看!
看到这一幕,慕云轻长吁一口气,一颗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终于成了,洗灵液!”
她面上浮现出开心的笑,并不再耽误时间,她的神识立即出了浮屠塔,回到房间。
感受到身上都是汗水,慕云轻将药瓶揣起来,便走过去,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绿意,绿玉——”
她一出门,喊了一嗓子。
一直守在院子里的绿意绿玉,立即靠过来。
两个人紧张兮兮地问:“小姐,您不是睡了吗?是不是饿了?”
“不是。”慕云轻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道:“我睡出汗了,你们弄点热水来,我想洗个澡。”
“哦哦哦!小厨房里一直备着热水呢,我这就去!”
绿玉一口答应下来,放下扫帚,就朝厨房去。
绿意也跟过去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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