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过了不一会儿,另一位姑娘便来了。
那姑娘看了房中两人一眼,只见她那向来眼高于顶的妹子正躺在那长相帅气硬朗的公子大腿上,两人有说有笑,那笑声都传出去老远,她笑道:“看来公子与妹妹相谈甚欢呢,我看倒不如公子便莫去找佳音姑娘了,反正这会儿她也有客人。”
战冰笑着站起了身,躬身道:“多谢妹妹抬爱,见到佳音姑娘实乃我一生之心愿,不然区区不才,也是愿意陪两位妹妹吃酒聊天的,如此,便有劳了。”
那姑娘捂嘴笑得乐呵,娇嗔地瞪了她一眼,嘴上说道:“公子客气了,那你可要记得以后找我们姐妹玩。”
战冰立刻笑嘻嘻应是。
那姑娘又告诉战冰佳音姑娘现在有重要的客人,佳音姑娘不会与她单独见面。
战冰故作疑惑,又有些不情愿地点了头。
毕竟谁花了大价钱来找姑娘,自然都是希望那姑娘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等到了一扇门前,那两位姑娘便走了。
门内,还能听到里面姑娘们若有似无的嬉笑声。
战冰整理了衣襟,又低头仔细看,没发现什么不妥,这才敲门。
还未进门,便听到琴声悠扬婉转,琴声中似喊着无限情思,战冰这个不懂乐礼之人都听出了里面满满的情意。
进门之后,便看见五六个女子甩着袖子在跳舞,前面坐着一个女子,在唱小曲儿,她们以一个颜华美好的公子为中心,那唱曲儿的女子与那公子相视一眼,含情脉脉。
那姑娘生得花容玉貌,清冷中带着一丝妩媚,她温柔地看着她身前的公子,笑着念她面前屏风上的词谱,旁边的姑娘们甩着衣袖,扭着腰肢、含笑看着两人。
这两人在一起,似乎就活成了一幅画,战冰差点儿就想退出去了,幸好她及时刹住脚,倚在屏风边上,用力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
战冰眼力极佳,远远看去,也能看到屏风上写的是什么,上面写道:大雪飞白,游遍人间山川色;寒风刺骨,拂过美人额间愁。行也伤愁,坐也愁伤,三杯两盏肚中去,相思却也到来迟。
战冰平时虽最不喜的便是这些无病呻-吟的诗词,幼时却也被逼着学了一段时间,倒也看得懂这是一首相思的悲情词。
这词毫无疑问便是颜非谨写的,因为他手中的笔墨还没干,也不知他相思之人是谁,但应该不是他眼前的那位姑娘。
待琴声休憩,战冰站直身子,有礼道:“小生见过佳音姑娘,以及各位姑娘,”战冰可以将嗓子压得低低的,让她原本就粗犷的声音更加像个男子。
女子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道:“公子多礼,请坐。”佳音柔柔一礼,整个人看起来更娇媚柔弱。
如厮美人,声音好听,人也好看,就连行礼也带着旁人没有的风情,战冰眼睛都看直了,心想北疆的美人果然比京都的美人少了些味道。
战冰还沉浸在美色之中无法自拔,就听见颜非谨的声音响起:“我记得只要我在,佳音都是不见任何人的,”他将手搂住佳音,道:“如今怎的放进来了旁人。”
战冰:“……”冷静个屁,竟然已经成了她的未婚夫,人就是她的,还敢当着她的面搂着别的姑娘宣示所有权?
可所有权这种东西,谁没有。
战冰勾起嘴角,痞痞一笑,道:“你的就是我的,你我一体,佳音姑娘自然也能见我。”不像是书生,更像是流氓。
这是什么人?他们认识吗?颜非谨差点被这不要脸的说法给气得吐血,这人穿得不伦不类也就罢了,似乎连话也不会说,还说什么“你的就是我的”,也忒不要脸了,这让他不由得想起某人。
“公子说笑了,非谨自以为不认识公子,你与我的概念还是要分清一些。”颜非谨特意咬重了“你与我”这三个字的发音。
战冰笑着摇着她那把破折扇,略一沉思,深以为然地点头,道:“确实,你与我的关系不应该如此分,”她走到颜非谨面前来,也一只手搂住佳音的另一只肩膀,俯身在颜非谨耳边道:“因为你就是我的。”
最后一句她的声音没有刻意掩饰,声音又不大不小,能使房里的所有人都听见。
顿时所有人都八卦又克制地看着这两人,只是那震惊的表情还挂在脸上,一时无法散去。
颜二公子何时还与男人不清不楚了?
佳音脸色也有些僵硬。
若非听声音,颜非谨还真不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打扮得斯文败类的男子就是战冰。听到这厮说的话后,他眼里的诧异一闪而过。
知道是她,他竟开始无故心虚,随后搭在佳音身上的手很自然地收回来,脸上却丝毫不见窘迫。
颜非谨给这屋里的姑娘一个手势,那些姑娘立刻浅笑盈盈地走了个干净,他才道:“你一个……来这里干嘛?”这家伙似乎跟皇上说她在战场上受了伤需要休养,现在却跑来逛窑子?
她身上那儒雅的青衫被她穿得不伦不类,好好的一身书生装扮穿在她身上就像是街头的流氓混混,看得颜非谨想戳眼睛。
战冰看他自以为潇洒fēng_liú的挺起胸脯,耸耸肩无奈道:“你也知道我以前呆的地方连个像样点的青楼都没有,欢意阁远近闻名,军中兄弟们都想来玩玩,我便先来安排一番。”
这谎话可谓是信手捏来。
颜非谨将信将疑,说了句“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