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一月,原本在云南几欲变为云南王的沙定洲连同他的族人们,都全部成了过眼云烟。
这次西营的雷霆行动,彻底将整个云南土司全部镇住了。
谁也想不到,半年前浩浩荡荡,几欲吞并整个云南的沙定洲,竟然连一个月都坚持不到。
再想到在沙定洲面前只能瑟瑟发抖的自己,欲发对西营敬畏无比。
这个时候的沐天波,在孙可望眼中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价值,听闻下人禀报,今日沐天波穿戴整齐过府来向自己道谢时,孙可望眼中还多了几丝戏谑和不屑。
这一次将沐天波迎入府内时,孙可望已经没有上一次表现的那般温和有礼,而是已经带上了几许傲慢。
“天波在此谢过兴国公兴义兵,讨平沙贼,为国为本公报却血海深仇!”
孙可望的表情自然尽被沐天波收入眼中,虽然略有惊讶,但孙可望于人可谓有恩有情,他依旧十分客气有礼的说道。
“那国公打算如何谢我?”
孙可望呵呵一笑,看似随意的回问,但目光却是死死的盯着沐天波,静等着对方的回答。
“这个……”
沐天波顿时呆立当场,一时间根本答不上来。
这问题问的可谓极为无礼,上层人物自有本层次的礼仪,哪有当人面问别人如何感谢的?
这种事难道不应该是自己感谢几句,对方再客气一下,最后自己送上一份够意思的礼物。这才是这个层次所应有的涵养。
面前的孙可望如今给他的印象,与月余前已经完全不同了,如今是怎么看怎么觉得粗鄙。
“国公若是一时半会儿没有什么想法,不如先听听本候的?”孙可望呵呵一笑,然后脸色一正,严肃的问道,“我兄弟几人平定沙定洲,无论于国还是于国公,都算是大功吧。”
“这个自然。”
沐天波内心电转,猜测着孙可望的想法,嘴上随口答应道。
“不知这种功劳,陛下会有何赏赐?国公又可否为我兄弟几人美言几句?”
孙可望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些戏谑了,笑问道。
“这个自然是份内之事!本公定当为各位请功,断不会让众位受了委屈!”
对于这个要求,沐天波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十分坚定的说道。
毕竟他是受恩于西营,自然需要尽可能帮西营多争取一些利益。
“国公果然是性情之人,本候没有交错你这个朋友!我等几人愿意接受朝廷册封,国公当知我等有四人乃是大西王义子,这爵位可不能太低了,我可称平东王,李定国称安西王,刘文秀称抚南王,艾能奇称定北王。不知国公可否为我等进言一二?”
孙可望十分爽朗的笑着,将他的要求提了出来。
只是听到第一个平东王,沐天波就觉得后背一下子有些炸毛了!
大明立国近三百年,还从来没有对人生前封过异姓王,就算沐家的开国功臣沐英,也是在死后被追封为王。
如今这孙可望竟然如此狂妄,居然要开大明开国未有之先例,要求封异姓王,甚至还要一封四位,这简单就是狼子野心,昭然若皆!
“放肆!我大明还从未有封异姓王先例!此议本公断然不会代为通传!本公是受了你的恩德,但这只是私恩,要本公人头容易,要本公为尔等张目,胁迫陛下,那是想也别想!”
沐天波睚眦欲裂,怒视着孙可望,愤怒的戟指着孙可望,咆哮着吼道。
这一刻,沐天波几乎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他知道这番话说出口,他想要活着走出这府邸,已经几无可能。
但是沐家却是没有软骨头,对大明的忠诚虽经十数代,但却从未改变过。这已经不再是忠诚了,而是已经成为一种信念。
出乎沐天波的意料,孙可望竟然没有直接翻脸拿人,而是依旧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平静的道,“果然是沐家国公,比起本王见过的诸多宗室子弟都要强上许多,只是本王想问一句,本王麾下如今有大军数万,如今云南更是已经彻底平定,各土司已经唯本王马首是瞻!平叛一战更是缴获钱粮无数,足够本王大肆征召大军!甚至一年后更是会有十数万,若是本王尽起大军赴贵,陛下会不会答应?”
“好胆!竟然敢僭越称王?!还敢威迫陛下?只要我沐天波还活着一天,你就想也别想!”
沐天波已经完全豁出去了,将头一昂,目光紧盯着孙可望,似乎随时都会出手。
“国公可是想要出手?怕单凭你还拿不下本王!”
但孙可望却是根本丝毫不怯于他,不说他身边数位亲卫,就算单对单,已经在生死之间打滚不知道多少次的孙可望,也自信可以轻松拿下这位最多只在战场上押阵的国公爷。
“兴国候,你可要想好了,你若是出兵胁迫陛下,那便是谋逆!天下多的是忠臣孝子,是断不会坐视的!”
沐天波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他自知在孙可望的地盘上,他根本无法扭转任何局势,平静的说道。
“国公多虑了,本王会先上奏章的。且已经得到了巡抚吴兆元、巡按吴文瀛的首步,想必不会到国公担心的那一步。至于国公,本王只是通知一声,肯不肯便随国公之意了。”
孙可望却是更加平静,淡淡的说完这些话后,他便左手一伸,指向门口。
“你要放本公走?你不怕本公回头便传缴云南讨伐于你?!”
沐天波却是愣在当场,有些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