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明军鱼贯退入城中,苏克萨哈并没有阻拦和追击的意思,相反十分平静的看着对方退入城中。
南昌的明军,并不像其他地方的明军一样,全军猬集死守在城中。而是主力在城中,四道主城门外,皆有明军小规模部队在城门口立营。
有他们挡在城外,南昌城的城门就可以不用时时紧闭,无论人马调动还是出城逆袭,都非常方便。
不将这几颗钉子拔出,任何附蚁攻城的想法都会被搁置,因为会遭受到来自城内不定时的逆袭。
就比如现在苏克萨哈,如果敢于追击王得仁的话,首先就会遭遇到守卫城门的明军的阻拦。
接着就会受到城头明军立体式的攻击,而王得仁显然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拿下的存在,出动最精锐的满蒙八旗,为了歼灭区区2000明军骑兵,遭受这种立体式的攻击,损失肯定极大,完全是划不来的买卖。
“大将军,奴才愿意前去叫阵,以雪前耻。”
谭泰打马上前对苏克萨哈行了一礼,激昂的说道。
对于谭泰来说,满八旗天下无敌的名声绝对重于一切,这是他们立身的根本,绝对不能有任何差池和污点,因此迫切希望能够在战场上击败对手,维护满八旗的荣誉和骄傲。
对于苏克萨哈来说同样如此,满八旗的无敌是他的信念。但作为全军统帅,他不得不考虑一点,那便是就算胜利了,满八旗的损失会有多大?
他是渴望胜利和荣耀,也坚信满八旗出动绝对能够击败王得仁率领的明军骑兵,但这胜利绝对不能建立在满八旗损失惨重的基础上,否则的话,回去他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既然有这么多的绿营炮灰和蒙古八旗炮灰,那为什么要损失满洲人呢?
“不必了,满洲子弟要用在关键之时,对付这些南蛮子,还不需要出动满洲大兵!”
苏克萨哈果断的拒绝了谭泰的要求,下令大军原地扎营,开始修筑防御工事,并打造攻城机械。
一连三日,满清大军除了打至攻城器械以外,只是派出小股部队不断的骚扰和窥探明军的火力布置和兵力配置。
到了第四日,准备齐全的满清大军,终于开始有了大动作。
打头阵的是江南的绿营,出动的也不是战兵,而是辅兵。
无数的辅兵扛着沙袋,冒着城头上密集的箭雨,不断的向前,把一袋袋装好的沙袋扔进护城河里。
虽然损失惨重,但却没有人敢后退一步。满清这个时候军法森严,向前进这还有生路,退后者十死无生。
在这些辅兵如同蚂蚁一般的努力下,南昌城下的护城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的消融着。
城内的明军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辅兵这般消耗者护城河,数次派兵出来骚扰、袭击,但却都被早就准备好的清军以强攻硬弩给射了回去。
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辅兵的效率依旧极高,只用了两个多时辰,南昌城外宽阔的护城河就被截断填平,清军损失的只有千余辅兵而已。
护城河被填平,清军前进的道路一马平川。
号角声中,一队队手持大盾的刀盾手在前打头掩护,后面跟着一辆辆打制好的盾车,在盾车后面,无数的清军开始缓步向前。
清军的攻城方案是很常见的围三阙一,主攻北门,佯攻东西两门,留着南门给城里守军以希望,南门外并没有伏兵,因为满清的骑兵就是最好的伏兵,只要明军敢于脱离城市逃跑,无数的骑兵就会告诉他们这条路会有多凶险。
主攻北门的是山西绿营,很显然他们的目标是城门外的明军,因为不将这颗钉子拔出来,根本就没有办法攻城。
但显然这个钉子不是那么容易拔出的,靠近百多部的时候,城头上的火炮开始怒吼起来。
但这个时代的火炮精度太差,命中完全是靠的是运气。城头上火炮轰击的热闹,根本就没有停歇过,但成果却没有几个。
几轮炮火过后,也只是侥幸命中了几辆盾车而已,造成了伤亡更是极小。
只有数十人的伤亡,几辆盾车被击散,相对于数千之众的山西绿营还有数百架的盾车来说,这种程度的伤害对于山西绿营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打老了仗的他们,对于这样的场面根本就不在意。
距离到了几十步内,程度上的火铳和弓弩开始发威,雨点般的箭雨和铳弹密集的击打在盾车和盾牌上,发出一连串沉闷的声音。
时不时有人会中间倒地,但却没有一个人退缩,山西绿营依旧沉默着,向前不断推进,似乎世间没有什么能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放箭!”
行至距离明军只有二十余步之时,山西绿营终于开始有了动作,一个将领骤然发令。
盾车之后,无数的弓箭手开始弯弓搭箭,虽不密集,但却沉重的箭矢,呼啸的向明军头顶笼罩而去。
山西绿营射出的弓箭可不是蒙古人能比的,箭头承重力大是专门的破甲箭,在如此近的地方射出,连质地比较脆弱一点的盾牌都防护不住。
一连串的惨叫声在城头城下发出,一直处于攻击位置,根本没有想过防御的明军顿时吃个暗亏。
双方你来我往对射两轮,山西绿营就已经靠近了城门口的明军营地,数十个山西绿营兵,甩动着手中的绳套,甩在明军营地的栅栏上面,用力猛的一拉绳索,紧紧的套在了栅栏的顶部,军中早就等待着的大力士,接过绳索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