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骑兵虽然狂喝着‘冲锋’,伴随着的还有冲天的喊杀声。
但是他们的速度委实是太慢了一点,已经奔行了百多步,却依旧只是最多达到马速的小半,虽然还在不断的提速着,但内行人一看就会明白,至少还需要个一两百步,这批明军骑兵根本不可能达到战马的最高马速。
看着这马速,许多人都开始怀疑,这些骑兵是不是已经开始胆怯了,根本不敢打马前冲了。
但与其速度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这些骑兵整齐的如同一条线一般的队列,还有那制式一般无二的特制马刀。
这些骑兵给人的感觉就如同一个整体一般,一样的盔甲,一样的马刀,一样的齐头并进,就如同一堵移动的城墙,不可撼动的轰然而至。
首当其冲的清军感受到的压力是最强的,不过面对人数只有自己三分之一的明军骑兵的挑战,清军统军将领是不可能退却的,否则回去等待他的只能是军法从事。
这是努尔哈赤时代便即形成的不成文的规矩了,努尔哈赤可以接受打败仗,但却绝不会接受不战而逃。为此死的建奴可不在少数,这才让八旗上下没有退路,碰上谁都敢上前打上一场试试,最后就变得越打越强。
既然对方已经开始动了,清军当然也不会示弱,号角声声中,清军万骑齐动,因为相互之间缝隙极大,所以排列成更加庞大的阵势,远远一看,明军更显得弱小不堪,似乎只有对方一成数量一般。
清军的冲锋速度显然远远快过明军,在明军堪堪达到最高速之时,清军已经距离明军不足百步了,但此时前排的清军却是惊骇的发现,他们之前所有战阵经验都有些不够用了。
眼前的明军阵列之密集,令人恐惧无比,若是还如之前那般直接迎上前去砍杀,那铁定的结局就是战马互撞,大家一块儿玩蛋大吉。
但百步距离相比以最调整相对而来的骑兵来说,委实太过于短暂了,骑兵还没有来的及想出来该如何去做,战马便即代替主人做了反应。
对于战马来说,它们是很有灵性的动物,自己便会做出最安全的反应,比如躲避锋利的兵器,又譬如说现在,那即将会撞在一起的巨大危险。
百步内,清军战马便即开始乱了起来,左右躲避者有,开始收速等待者有,甚至发疯一般将马上骑士掀翻下来也有发生。
当明军冲近时,满清骑兵已经是一片大乱,无数的人惊恐的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无法控制住战马,它们自发的开始向左右转移,甚至有的已经开始掉头而逃,将后面的同袍给撞的一片大乱。
在这种混乱之中,只能全力控制战马,避免自己被战马甩飞出去,至于蒙古骑兵最擅长的骑射,此时也完全成了摆设,根本不可能再用的出来了。
清军的混乱,根本无法影响到明军的意志,相反更是将明军的兴奋给完全点燃出来,冲天的喊杀声如同惊雷震荡在大地上,滚滚铁流不断的汹涌而前。
三千铁骑呼啸而至,就宛如一道铜墙铁壁,直接将散乱的清军撞的人仰马翻,然后便是呼啸着践踏而过,在密集的马蹄下,任何倒下的人或马,都不可能再有站起来的机会。
猛烈的撞击,双方都付出了巨大的人员伤亡,但明军阵列更密集,碰撞之下,往往就会形成局部数对一的局面,直接将清军实行碾压!
剧烈的撞击之后,双方根本没有任何路可走,前进的话面对的是密集的明军骑兵阵,倒退更不可能,身后是源源不断的同袍在向前冲。
几乎是同一时间,雪亮的马刀与各种武器都有的清军便碰撞在一起,但是清军却是根本不敌,不断的惨叫着从马上坠落而下,前排的清军几乎一个照面便即被清扫一空。
在密集的明军骑兵阵面前,清军原本自傲的个人武力变得微不足道起来,松散的清军往往都要面对着数柄劈砍而来的马刀,挡的住一两把,根本挡不住其他人的合击。
整齐的明军骑兵,就如同一个三头六臂的怪物,密切的配合,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直接就会被乱刀分尸。
第一排,第二排,第三排……
连续前冲之下,当面的清军根本就没有一合之将,偶尔有几个悍勇之辈,也是拼掉一个明军之后,便即饮恨收场。
毫无阻碍的不断向前突进着,清军的队列混乱的越来越明显,如同荡起的涟漪一般,不断的向着外围扩散着,根本就无法阻挡。
驱赶着清军无主战马一路向前,终于眼前一空,却是已经将清军骑兵杀了一个对穿。
因为保持着齐头并进的阵形,哪怕战死的明军跌落马下,但在后排骑兵的补充下,明军军阵并没有变得稀薄,依旧保持着前排满员的模样,若不看其已经变得稀稀拉拉的后排,似乎这支军队根本就没有受到过任何损失一般。
唯一不同的是,明军前排的士兵基本上个个都血红一片,那些鲜血大部分都是敌人与袍泽兄弟留下来的,在这种骑兵对战的战场上,重伤就意味着死亡,在密集的马蹄践踏而过后,很少有人能够重伤而幸存下来的。
反观清军,他们的队列被冲击的更加松散,看起来似乎损失也不大,但战场上无数伏于地的尸体,却依旧告诉众人,清军付出的代价是极为巨大的。
但更大的则是心理压力,这支完全不同于他们见过的任何一支骑兵的明军铁骑,委实太过于邪乎了,似乎根本无法力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