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看这碍事老头不顺眼的闯营士兵,听到王大用命令,顿时一拥而前,将文安之硬生生的拉了开来。
“阉货敢尔!胁迫朝廷命官,公然掳掠地方士绅百姓,老夫必然弹劾于你!”
文安之拼命反抗着,更是朝着王大用猛的吐了一口老痰,拼命的叫骂道。
“弹劾咱家?嗤,你找谁弹劾,找桂王么?咱家等着他,倒要看看桂王爷敢不敢从贵州杀出来!另外,你看清楚了!咱家手里这批样,可是白纸黑字写的明白,黄知县公忠体国,眼见忠贞营上下饱受饥饿困扰,这才愤而向众粮商借米以养大军!亲笔所写,并签字盖印,能是他黄昌式想不认就不认么?”
对方再次开始骂他阉货了,但这一次因为知道无法拉拢己方,王大用便不用再低声下气了,他的脸一下子冷了下来,阴阳怪气的开口道。
“放肆!尔等阉党,难道不怕朝廷**么?!小心老夫一封弹劾奏章去往广东,呈于唐王面前,就此办了你!”
文安之须发迸张,戟指着王大用,愤怒的吼道。
“呵呵,老大人又不是我绍武朝的官员,却来弹劾我绍武朝的内侍,咱家倒想看看,你究竟能不能办的了咱家!”
对于文安之的恫吓,王大用根本就不在意,笑眯眯的回应道。
对方效忠于永历,和绍武皇帝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他王大用只要没有胳膊向外拐,就永远不怕绍武皇帝会拿他怎么样。
“本来陛下赏识于你,咱家还能让你三分,但如今,嘿嘿……”
王大用斜眼看了一下已经气的浑身发抖的文安之,阴冷的话语虽然只说了一半,但嘲讽的意味,却是谁也看的出来。
“你……”
文安之知道对方说的是实情,他若不做这昭武朝廷的臣属,就根本丝毫奈何不了这竖阉,顿时说不出来任何话语了。
可令文安之直觉得肺都快要气炸了的事情还在后面,似乎阉人在气人和折磨人这方面,都有本能般的能力。
“老大人暂且息怒,因为咱家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恐怕会让你更生气。小小的夷陵城,搜遍全城米铺,也只得粮数万石,这点粮食最多只够大军十日之用。咱家打算,周边的几个城池怎么也得为国出点力,不知道老大人有没有兴趣一起遍游诸城,为大军壮色?”
在文安之努力平复情绪,整个人开始慢慢冷静下来之时,王大用却是又一次不阴不阳的开了口。
“竖阉敢尔!”
文安之顿时双眉一竖,厉声喝斥道。
“咱家一介身不全的人,还有什么不敢的?听说这附近还是有些大缙绅的,咱家觉得既然背着残害忠良的阉货名声,若是不做几件这样的事,都有些对不起这一身臭名。
不如,咱家想些罪名,比如通敌,资敌之类的罪名,将这些大缙绅们一锅端了,必然能够得到足够的钱粮军资!不知老大人以为然否?”
王大用笑眯眯的看着被控制着的文安之,对方越是气愤,他就笑的越是开心。
作为士绅中的一员,文安之对于这种残害士绅的行为当然是深恶痛绝的,但是他却深深的明白,对方绝对有这个能力将他的恶毒想法付诸事实。
而且人手都是现成的,闯营干这种事那绝对是轻车熟路,在有人背锅的情况下,他们根本不会有任何的顾忌。
文安之剧烈的喘着气,看着对面那阉货一脸灿烂的笑容,只觉得说不出的厌恶,直恨不得立即挥动老拳,将之打成猪头,将之舌头活生生的拔出来,再将之千刀万剐!
“阉货休要得意,等陛下北伐之日,便是尔等祸乱朝纲的竖阉生死两难之时!”
文安之无力改变,索性眼睛一闭,放下一句狠话。
“真不知道桂王有什么好!你们这般巴巴的凑上去!”
但是出乎文安之的预料,这句话却是将王大用给惹恼了,几步冲到文安之面前,疯狂的咆哮着。
“桂王在肇庆监国,鞑子刚刚拿下赣州,他便吓的魂不附体,立即远窜数百里逃入梧州!若非陛下临危登基稳定人心,广东士民早就心灰意冷!”
“陛下刚刚收拾完广东人心,局势刚刚好转,桂王便即再次回转肇庆!更是带着数万大明将士同室操戈!
可惜桂王终究是无用之辈,陛下只率领两万大军平叛,还未及肇庆,桂王便即再次扔下数万忠勇之士,再次逃遁而走!
这次甚至连梧州都不敢多呆,一路逃回桂林!闻听梧州有警,更是再次扔下依旧为其奋战的将士,直接遁入贵州!
我大明列祖列宗,可有一个这样的?!鞑子步步逼近,已据天下七八,若是拿下湖广,直逼贵州之时,桂王还能逃到哪里?云南,还是直接出离大明,跑去安南、暹罗,或者直接跑到缅甸生番那里?然后在那里南狩?!
咱家虽是阉人,却甘冒矢石,犯险穿越火线,自广东一路赶来湖广!而你的桂王呢?呸!大明已经危急存亡之秋,一国之君却是半点勇气也无!
难道非要等到国破人亡,神游陆沉,宗庙倾覆之时,才能幡然醒悟?存亡之秋,是保宗庙还是保你那正朔和清名?!
陛下曾言,我大明自太祖开国以来,有战场厮杀的皇帝,有被俘不屈的皇帝,有壮烈殉国的皇帝,却还从来没有闻敌便惧而远遁的皇帝!我朱家人,唯死国之君尔!
对桂王,咱家虽然是个残废人,但却也委实只能呸一声!”
王大用完全是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