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爷!”差役“嗖”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云柯的鼻尖大声咒骂:
“瘪犊子玩意儿,爷爷给你脸你不要,老东西,我看你是活腻了!”
那差役怒不可遏,看着云柯要笑不笑的老脸,恶向胆边生,一拳打在后者脸上。
云柯躲闪不急,被一拳放倒,后背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心中暗骂。
这什么鬼半仙之体?还没有我蓝星的身体灵活,差评!
看着云柯倒地不起,差役非但没有解气,反而愈加愤怒。
他一把将摊位掀翻,东西全都洒在云柯身上,正要扯过一旁竖着的牌子。
突然,一股剧痛从大腿传来,扯着他的裤腿,差点摔倒在地。
“啊——松嘴,松嘴!”
差役发出一阵惨叫,只见大腿上趴着一只瘸腿黑狗,獠牙深入皮肉。
“你这条死狗,给爷起开!”
差役连忙抓起地上掉落的砚台,对着黑狗一通乱砸。
脑门砸破了皮,一只狗眼眉骨裂开,淌出鲜血。
可不管受了怎样的伤,黑狗都死死咬住差役大腿不放,生根了似的
“小黑,快...快过来。”
“汪。”
听见云柯的呼唤,黑狗松了口,死死瞪了差役一眼,掉头跑开。
“瞎子,你,你很好!给爷等着!看爷爷我等会儿不带人砸了你的摊位,扒了你这条野狗的皮!做火锅!”
差役一瘸一拐地起身,指着地上的云柯大放狠话,满脸狰狞。
“汪。”
黑狗突然调转狗头,冲着差役龇牙咧嘴,吓得后者抱头鼠窜。
似乎是腿脚不便,又怕那黑狗再追上来,差役还没跑几步,就一个狗吃屎摔在街面,门牙被磕掉两个。
来不及理会周围人的讥笑,一骨碌爬起来,认准一个方向,掉头就跑。
“哈哈哈哈,快看啊,快看啊!癞皮狗被狗咬了!”
“癞皮狗,快咬回去呀,跑什么跑?”
“嘿,你这就不懂了吧,狗咬狗一嘴毛嘞!”
周围的行人纷纷停下脚步,将视线从云柯身上移开,饶有兴趣打量着奔跑的差役。
他们,又找到了新的乐子。
“来,小黑,让我看看。”
云柯捧起小黑的狗头,仔细检查伤势,看着面目全非的小黑,心里五味杂陈。
那差役下手极狠,鲜血将小黑染的黑红,整个脑袋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肉,眉骨肿了个大包,吊在眼前。
云柯将摊位扶起,又把散落在地的东西全都捡起、收好。
想要扮演好半瞎子,算命或者说算个坏卦这种事,以后肯定是不能避免的。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将小黑一把抱起,搓了搓狗头。
从今天起,我云柯就是你的主人了。
“走,我们去看医生。”
半瞎子的信息里有邙山镇医馆的位置,郎中名叫谢荃,同样还是个道士。
他是半瞎子在这个镇上,为数不多能说上话的人。
……
呼哧,呼哧……
差役走街串巷,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跑着。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只想避开人群,找一个无人的角落。
云柯给他算命的结果还在耳边徘徊。
“一刻钟,一刻钟……你只有一刻钟的阳寿了。”
“啊——不!”
差役停下脚步,大声呼号,恐惧像是癌细胞一般,在他体内疯狂增殖。
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就将他压的喘不过气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死呢。”
差役强颜欢笑,他靠着墙壁,看了看四周,一个人也没有。
这里靠近镇子的西南角,几年前就空了出来,平日里也没人来这儿。
很安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差役靠着墙壁,在心中默数。
“我不会出事,不会……”
……
“谢道长,多谢您了。”
云柯抱着小黑,冲着一个中年男人微微鞠躬。
怀中小黑的脑门几乎被裹成木乃伊,伤口被处理干净,散发出浓郁的草药气息。
谢荃摆摆手,将一个油纸包递给云柯。
“道长,您这是……”
云柯接过纸包,疑惑地看着谢荃。
刚才小黑药材已经拿了,谢荃这是什么意思?
“……”谢荃欲言又止,嘴巴张了张,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只是点点头,示意云柯收下纸包。
云柯也是一头雾水,想了想,还是选择收下纸包,又冲着谢荃微微拱手,转身离开医馆。
“你还打算继续给他们算命吗?”
云柯停下脚步,回头望向谢荃。
怎么又是个谜语人?你直接说人话不行?
还继续算命是什么意思?这十年,半瞎子不都是这么干的?
难道这算命,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理由?
给死人算命是半瞎子的执念,云柯不可能不做,他沉默几秒,回答道:
“算,当然要算。都了十年了,怎么也不能半途而废吧。”
谢荃听完就没再开口,只是静静站在门口,注视着云柯。
直到云柯路过拐角,即将消失在谢荃的视野中时,后者朗声高呼:
“张道长,一路保重!谢某无能,医馆从今日起便关门谢客了!”
哐当——
云柯一转头,只看见医馆大门紧紧关闭,门口挂了把铜锁,而谢荃却不知所踪。
人呢?刚才那么大一个活人呢?怎么就没了?
还有,张道长是什么鬼?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