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了解梵卓?”
阮时抱着臂,因为黑色长靴带有增高效果,所以她看起来跟弗里德差不多高,有几缕银色的头发从额边垂下,像个尊贵的神明。
弗里德看她一眼,然后缓缓道:“倒也不是很了解,只是梵卓.克什里作为人类和吸血鬼的结晶,一直是我们吸血鬼一族的耻辱,怎么,你竟然不知道吗?”
克洛蒂虽然平时不太爱插手跟自己无关的事,但是这种几乎被整个吸血鬼一族视为恶心,异类,钉在耻辱柱上的存在,她不可能没从旁人嘴里听过吧?
阮时若有所思地垂着眸,看样子在思考着什么。
弗里德轻笑一声,忽然凑近她。
“你不会对他有兴趣吧?”
阮时顿时皱起眉,有些嫌恶地退开几步,“你家住太平洋?”
管的真宽。
弗里德眸中笑意渐浓,并没有因为她的无礼感到愤怒,湖蓝色的眼眸中依然盛满了令人陶醉的温柔。
阮时抱着臂,表情漠然。
显然,她宁不吃这一套美色诱惑。
弗里德倒也并不觉得意外,克洛蒂向来对他无感,而且还带着若有若无的敌意,尽管他并不知道这敌意从何而来。
阮时看了眼研究所里面的人类们,表情没什么变化,转身走了。
阮时翻墙进了克什里家的院子。
修剪的整齐漂亮的草坪和花圃,白色的墙皮,装横看起来充满了中世纪的典雅奢华。
她摩挲了一下耳根,猜测这个位面的那个小傻逼在什么地方。
“救命啊——快来人!!!”
某个方向传来一个女人尖锐的嘶喊,阮时循着声源走了过去。
“梵卓.克什里,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谋害公爵!来人把他抓起来!!!”
“逆子!!!”
砰——
一个面容苍白的少年被掐住脖颈,狠狠甩到了墙壁上。
他身形清瘦,沿着墙壁缓缓倒下来。
从阮时这个方向,看不清他的具体长相,只能看到他背后凸起的蝴蝶骨,还有深黑色的柔软短发。
“把他给我抓起来!”
一个穿着公爵衣袍的俊美吸血鬼怒不可遏地指着那个少年。
其他低级吸血鬼一拥而上,作势要把他绑起来。
阮时没有要替他出头的意思,抱着臂,半个身形隐匿在墙后,抱着臂,漫不经心地挑着眉头。
“够了吧。”
少年站起身,身形颀长,腿修长笔直,毫无畏惧地直视着他名义上的父亲。
“梵卓,你竟敢用银器刺伤克什里公爵,你还有什么好辩驳的?”
少年拍了拍衣服,和发色同样深黑的眼眸沉的像一潭冰冷的深水。
“他不该死?和人类女孩交.欢,生出我这个不人不鬼的异类,你们不去指责罪魁祸首,反而来对我喊打喊杀?可真有意思。”
克什里公爵脸色一青。
“你闭嘴!如果不是那个可恶的人类妖女诱惑我犯下大错我又怎么会生出你这个怪胎!”
少年低低地嗤笑一声,“人类诱惑一个吸血鬼?”
他敛着眸子,上前一步,眸中一点暗沉的光冷得逼人。
“父亲,我该说是你太废物,还是该说我的那位伟大的母亲太厉害?”
克什里公爵绿着脸,他阴沉着脸说:“……该死的怪胎!”
“谁该死?”少年浑身上下的的每一个细胞仿佛都在叫嚣着数不尽的讥讽,“最该死的,是你吧。”
克什里公爵被他的这个儿子彻底激怒,化出一柄长剑,狠狠刺向梵卓,“你去死吧!”
梵卓冷笑着,并不准备避开,但是身体已经做出了攻击的姿态。
咣当——
克什里公爵的长剑被另一柄覆盖着妖红色花纹的银色长剑毫不费力地挑开。
那柄剑自梵卓眼底一闪而逝,很快就消失,视野中只能看见一个穿着黑红色衣袍的颀长身影,身后的银色长发张扬又漂亮。
“克什里公爵大人今天可真是让我看了一出好戏啊。”
梵卓顿了顿……是个女人的声音。
不,不像女人,倒更像个稚嫩的少女,声线清润,很悦耳。
因为那身影是挡在他面前的,因此他没有看见她是什么样子,但是她很清楚地看见克什里在面对那个身影的时候,表情骤然变了一下。
像是畏惧,像是惊疑,像是不安,又像是惶恐。
能让克什里有这样大的情绪波动的……不会是其他贵族。
那就是……七位始祖之一?
梵卓没有见过七位始祖中的任何一个,只知道他们当中只有两位女始祖,他暗自琢磨着,难道这个就是那位莉莉丝?
但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替自己挡下那一剑?
阮时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对克什里漫不经心地说:“克什里大人真的好威风啊,把我都吓了一跳呢。”
克什里:“……”
我不敢说话。
梵卓:“……”
这是个神经病吧?
还是他们吸血鬼说话都是这么一副阴阳怪气的口吻?
见克什里吓得都不敢吭声,其他在场的低级吸血鬼更是因为这个人强大的气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阮时见他们的样子,有些无语,兴致怏怏地耸了耸肩。
就差没在脸上写上“真无趣”这三个大字了。
“大人……”
克什里战战兢兢地吐出这两个字。
阮时朝他走过去,微微一笑,“怕什么啊公爵,我就是来凑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