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时摇着手里的白玉骨扇,爱不释手似的,甚至若有若无地将扇面故意晃过杨子书的眼帘。
杨子书:“……”
这厮究竟在显摆什么。
有什么可显摆的???
……
林妙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四处搜寻着林深那不靠谱的哥哥。
“可恶的林深,到底跑哪去了,也不知道等等我……”
“死骚包。”
“肯定又是拈花惹草去了!”
她正满目的烦躁,忽然瞥见一个人影飞快地窜进了一旁的小巷子里。
那个巷子又黑又窄。
平时没人会进去。
林妙虽然冲动鲁莽,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脑子的勇,这个时候她还是很有分寸的,她附近没什么人,那个巷子又给她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
正扭头要走。
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尖叫。
她顿住脚步,明明是想要走的,理智告诉她不要多管闲事。
但是她又忍不住想:
万一有人正在里面被欺负呢?
她撞见了,真的能置之不理吗?
可是……
林妙啊林妙啊。
这个时候你装什么好人,不要操心那些跟你无关的事。
假如里面很危险呢?
假如你进去了就出不来了呢?
林妙狠下心来,大步往前走了两步。
“……”
几秒钟后,她又停了下来,然后低声骂了一句什么,转身朝巷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
……
跟着林妙的几个仆从在四周找了好几圈都没看到自家小姐的身影,一个个慌得不行。
最后竟然在一个巷子的入口看到了小姐素来不离身的手串。
那是昔日的林深一个个珠子用黑绳穿过去的珠链,红色的玛瑙圆珠被黑绳串连在一起,无人问津的倒在地面上。
“小姐出事了。”
这条手串是少爷亲自送给小姐的生辰礼,小姐嘴上对这玩意儿嫌弃得不行,但却日日都挂在手腕上,连沐浴都不离身。
由此可见此物对她的重要性。
如今却被放在这个乌漆麻黑的巷子入口,仆从道:“也许是小姐给我们留下的讯息。”
“快去找少爷禀明此事!绝不能让小姐出事!”
阮时正在和钟溪一起挑选花灯。
钟溪看中了一个红莲样式的,阮时赞道:“很好看。”
小公子扬了扬下巴,终于露出一丝属于小魔王的骄矜出来。
“先生,这灯多少钱?”
钟溪问老板,老板是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身上并没有很浓重的市井气。
老板道:“十文钱。”
阮时抱着臂,道:“先生,这买卖你亏了吧。”
这花灯的样式到材质,放到别的地方,十文钱怎么也是买不到的。
老板闻言,这才抬了抬眸。
他看了一会阮时,然后忽然笑了,说道:“这位公子说得对,对于生意人来说,自然是不会做亏本的买卖,可惜,在下只是个科举未中的书生,这花灯与我而言,是偶然所得,既然到了我手里,那我想用几文钱卖出去自然是全凭自己开心。”
“如果有我看的顺眼的志同道合之人,这花灯我便是不收钱免费赠他,我都觉得值得。”
“若是有我看不顺眼的人,哪怕他要花千两黄金,我也是不卖的。”
阮时微微勾了勾唇,她那双狭长又漂亮的眼眸又开始无意识地放电。
“那我们算你看的顺眼的了?”
书生老板爽朗地笑了两声,说道:“还行,一般顺眼吧。”
阮时又道:“不知道先生评定一个人是否顺眼的标准是什么?”
书生一秒钟都没有犹豫,真诚地吐出来一个字:“脸。”
阮时一收扇,也笑了起来。
她朝身旁的小公子一伸出手,“小公子,钱袋。”
钟溪愣了一下,然后不假思索,解下钱袋放在了阮时掌心里。
阮时一只手直接拿过那盏花灯。
另一只手将钱袋抛给那书生。
她说:“巧了,我跟先生一样,做事全看心情,不收分文赠人花灯是你的事,而收了花灯要给你重金的是我的事,这钱你收或不收,我都会给,事后你是愿意随手扔了还是怎么样,不关我的事。”
书生:“……什,什么呢。”
他顿了顿,还想再说什么,那人却和身旁的另一位俊俏的公子一起并肩而行,已经从他的视线里逐渐远离了。
钟溪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腰带,不由得腹诽了一句:“……那是我的钱袋。”
他把花灯捧在怀里,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眼里很明显都是满足之意。
他就是那种,会为了喜欢的东西,付出不同等代价的人。
阮时:“……身外之物,不必挂怀。”
钟溪抬起眼眸,对她说:“你跟我一起去放灯吧?”
阮时手里握着一支笔,百般聊赖地转了转,闻言,侧眸看了一下钟小公子,她弯起嘴角,“好啊。”
“那我们再去选一个吧!”
阮时:“啊,啊?”她有些惊讶道:“还选一个做什么?”
是一个花灯不够你许愿吗?
钟溪奇怪地看她一眼。
“你自己的也没选啊。”
阮时:“噢。”她表情很淡,摇开折扇,对着自己扇了扇风。
“我不用。”
“……为什么?”
“我不信神佛。”
她也没什么需要借助别人的力量来实现的愿望。
她想要的东西,从来只会自己去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