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问了,赶紧去……”秦霜催促她。
六丫虽然不解,但是见秦霜的态度坚决,依旧领了命转身去了。
秦霜见她去了,想不出自己现在还能做些什么,就坐在了桌子旁边的小圆凳子上发呆。她设想着自己到达了京城之后会发生的各种情况。
突然,她眸光一闪,整个人都一凛,因为她想到了一个问题——阮世安的身份问题。
他现在是一个逃掉的死刑犯,本身就是见不得光的,她这般拿着婚书,上头写着他的名字跑到皇帝的面前,让他看了会发生什么事情?
即便皇帝不会多想,认为这是一个同名同姓的巧合,那万一他要下令召见呢?万一他会派人查证呢?
那她岂不是将阮世安给害了?
秦霜想到此处,整个人都像是魂魄都被抽了去一样软了,脸色惨白,伸手扶着桌子才没有倒……
如果她不能为自己申辩,能怎么办?难道真的只有按照旨意与郭荣成亲么?
这种绝望击倒了她……明明今天的前一刻,她还沉浸在对以后美好生活的幻想中,幻想着以后的某一天,她穿上嫁衣,与阮世安甜甜蜜蜜地完婚。
突然之间冒出来的一道圣旨,彻底击碎了她的幻想……
秦霜苦恨万分,脊背上好像有千金重量一样,压着她直不起来,只能佝偻着趴在桌子上……扶在桌子上的手握成了拳头,死死得掐着手心。
“家主……三公子有事找你……”六丫的声音门外头喊了一声,“他现在就在院子里呢。”
秦霜顿时从桌上爬了起来,如果她现在有最讨厌的人,除了皇帝就是这个郭荣了!她一点都不想看见他!本来张了张嘴想说不见。
但是转念一想如今自己半天办法也无,如此的被动。万一他来有什么话说,不见不是两眼一抹黑,情况更加的糟糕。
于是她咬牙忍住了,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思索了一瞬,将自己收拾好的包袱背在肩上,就开门走了出去。
郭荣在院子里的亭子底下站着,听见门开了的声音,就看见秦霜肩膀上背着包袱,神情坚决、倨傲地一步步踩着台阶走了下来。
郭荣带着轻松地笑容对着她说道:“……你还真准备自己去京城啊?”
秦霜还没说话,六丫手里捧着银袋子说道:“是啊,家主连银子都让我支好了。”
郭荣看了她手里那一大袋沉甸甸的银子,又转过头来,用商量的语气对着秦霜说道:“……你若是真的有话说,用我的密信通道替你送,几天就到,不比你长途跋涉来的好吗?……你先别着急去,我有话跟你说。”
秦霜听闻,眼睛眨了眨,对着六丫说道:“六丫,你先出去,我跟三公子说会儿话。”
六丫连忙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但是终归她不去京城就是好的……于是很快就听话的出去了。
秦霜背着包袱走到了凉亭下,将肩膀上的包袱一甩放在了桌子上,往旁边一坐,冷冰冰地说:“有什么话就说罢……如果还是劝我认命,那就不用说了。”
郭荣看着她的侧脸,见她脸色极为的不好,思索了一番之后,耐心地说道:“……圣旨上说,择日成婚,择日择的是哪一日?可以是一个月之后,也可以是一年两年之后,大有余地。”
秦霜听闻,垂着的眼睫毛动了动,扭过头看着郭荣。
“我猜到你会觉得突然,但是没有想到你会这么抵触。……我跟着义父征战多年,没有娶妻。接到义父指婚的时候我其实是高兴的。因为我们见过,我一直记得那个一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小姑娘。若是娶妻,与其娶一个从未见过,不知道什么性格的女子,不如是霜花姑娘你。”
秦霜听到此处,对郭荣的怨恨也稍微少了些,心想:他也不过是个被皇帝摆弄,跟她一样是个可怜人罢了。
只听郭荣接着说道:“……是我想的太好了,咱们从前算是一起共患难过的,现在又被指了婚,若按照说书人的故事,这是个千里良缘才是。谁知道我来晚了些,到这里的时候,你已经心有所属了……”
郭荣见秦霜一脸的警惕和困惑,脊背僵直地望着他一直听他说话,于是将双臂放在了中间的桌子上靠着,身子往前倾了倾,表情很认真,但是却用轻松的口气问:“……你说,如果你没有遇见那个阮世安,先碰见我带着圣旨来找你,你会不会高兴一些?”
秦霜心想:若是没有阮世安,现在有没有她这个人都两说呢。
但是嘴上却说道:“……也许吧。”她说的勉强,但是让自己的表情尽量表现的和善了一些。
“你与他认识了多长时间?”郭荣笑着问,一副和善好商量的邻家哥哥的样子。
“快有五个月了吧……”秦霜想了想之后,不情不愿地说。
“好……那你给我五个月的时间,五个月之后,你再决定要不要冒着违背圣旨的风险拒婚,若不然,我不会甘心的。”郭荣认真地说,眼神坚定。
秦霜的嘴唇动了动,她的虚张声势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挣扎犹豫了一会儿说道:“……那我有个条件,这五个月里,你不能公布圣旨,不能拿圣旨压制我。”
郭荣想了想,说道:“那我也有一个条件……在这期间,你再不能单独跟那个阮世安见面。”
秦霜不由自主地咬了咬下唇,觉得怒火和伤心都在烧着她的心,烧的难受,半晌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