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慢慢发白,没有气势磅磗,更没有荡气回肠。
天空中只属于炮火和硝烟的弥漫。
靠近城门的街道上,只属于恐惧与死亡。
子弹呼啸声还在继续,许多人从隐藏的屋里一跃而出,随着街口一阵激烈的枪声和惨叫,战士们鲜血再次泼洒在进攻的路上。
刘小山擦了擦额头因为恐惧而流下的冷汗,提着驳壳枪的右手在不停地颤抖。
他点了一支烟想要稳稳神,但是拿着划燃火柴的左手,怎么也也对不准烟头。
极度的恐惧攫住了他,榨走他身体里全部的活力!
他带着的一个班突击队战士全都倒在街上。
他颓丧地靠着砖墙,身边还剩下两个手榴弹和一个炸药包。
街道上的硝烟伴随着鲜血的味道,强烈的刺激着他的鼻腔。
团长他们就在后边不远处的屋里,他再也忍不住,将驳壳枪弹匣压满了子弹,压下机头插在后腰上,腾地靠墙站起,左手扯上炸药包夹在腋下,一边咒骂着该死的鬼子跟伪军。
他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看了眼街上敌为的火力点,抽出驳壳枪举枪射击,“砰砰砰......”
凭感觉对着街上隐藏着敌人的路口就打了一个三点射。
对面的敌人们纷纷举枪还击,子弹击打在窗户,门框上邦邦响,腾起一阵阵的尘土。
他像想起什么似的,不再犹豫,向外扔出一个手榴弹,借着爆炸延时腾起的闪光跟硝烟,他立即冲出破屋,向前再扔了一个手榴弹,然后再次抽出驳壳枪,贴着墙根疯狂地向前边奔跑。
五十多米的距离不算远,凭感觉,他突然趴倒在地上,直到前方的手榴弹再次炸开,他没多想,立即起身,手中的驳壳枪对着敌人疯狂射击,直到打空了枪里的子弹。
距离城门口还有二十米,他没有选择再向前方冲,因为城门正上方有两挺机枪,十几个鬼子正举着步枪射击,他知道,凭他一个人肯定冲不过去。
只能遗憾,奋不顾身的将拉了导火索的炸药包向前扔了出去。
然而,还没等他趴到地上,一梭子的子弹射来,就洞穿了他的胸膛。
轰,一声巨响,街道两边早被震飞门窗全的商铺,再次被冲击波震颤,一些房屋直接倒塌。
城门发出一阵刺耳的咯吱声,却仍然完好的保持着关闭状态。
东边慢慢射出一缕金色的阳光,不一会儿,一缕就变成了一片。
天亮了!
早早就从梅县增援过来埋伏在城里的鬼子大佐,脸上带着狞笑,他在城里窝了两天,城外的土八路终于正式进攻!
他觉得,根本没必要呼叫附近县城各部来增援。
因为特高课早就发现了八路军的意图,并因此提前作了布置。
一肚子鸟气正没处发泄,早就在城里提前隐藏了足够多的部队。
连重炮都没两门的八路攻县城,难度可想而知。
仗着人多就能有用么?
攻坚战与八路擅长的游击伏击战、追逐战、麻雀战不一样,什么迂回、包抄、埋伏、地雷、地道各种偷鸡摸狗的小动作想都别想。
纯粹比谁占有利地形,比实力,比谁的火力更猛,装备更牛气。
对于鬼子少佐来说,你以为剪了我的电话线你的阴谋就能得逞?
你能影响我能调兵遣将么?
小样,我还有电台!可我偏偏就不增兵,你们想打援?
门儿都没有,其实附近县城的兵力根本不多,去请那些治安军来增援?开什么玩笑?
土八路头脑发热了么?竟然真的进行自杀性进攻,大佐喜出望外。
对山里扫荡过无数次,这些土八路每次都能死灰复燃,这一次,我看你还往哪跑。
这一切,全都看在他眼里,要不是外边的八路人确实有些多,他可能在天没亮就命令部下在城里进行坂载冲锋,先肃清混进城内捣乱的土八路。
里应外合?你也不看看我现在有多少兵力!天亮了,我这就让你们看看什么花儿最红!
大佐抬手看了看手表,天都亮了,看与不看有什么区别?他只是习惯性的想记住自己下达命令的时间。
那还等什么?
大手一伸,身旁的鬼子拿起了电话,少佐接过来,对着里边鸟语了一阵。
不多时,城里军营里,三辆装甲车发动了,一阵轰鸣声中,一个步兵小队从营房里鱼贯而出,跑到装甲车后列队,准备协同。
旁边二十多摩托车上架着歪把子机枪,整装待发。
后边停着三辆汽车,一个标准的炮兵中队在作准备,他们的任务是对城外的八路进攻。
炮兵中队二百多人,中队部十来人,观察校射小队约十几个,一个弹药搬运队二十几个,正副射击手二十,汽车上十门迫击炮及两个基数的弹药早已准备好,还有十五个鬼子,随时准备操作挂在其中一辆汽车后的一门九二式步兵炮,余者辎重。
鬼子少佐正在城门口正上方,对着电话对军营里鬼子大尉下达命令。
城外火车站。
陆团长看着大批老百姓正在热火朝天的拆除铁路上和铁轨。
“没想到你们独立团战半力这么强,半夜就拿下了车站。”刚刚到来的分区司令,握着陆团长的手,面色担忧说道。
陆团长同样皱着眉:“你太过奖了,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天黑后对守车站发起进攻,鬼子好象根本没怎么抵抗,进攻后不到一个小时,鬼子就沿着铁路线往南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