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眼中,皇军扫荡八路的破根据地,追啊杀啊抢啊的早习惯了。
在平原上,三枪八路除了打游击,大部分时间都在忙着搞破坏:趁着天黑挖公路、剪电话线、发个传单、写两条标语的小伎俩根本上不得台面。
不少的伪军、匪兵也跟八路与国军打过交道,当然知道三枪八路惯用战术,要么打伏击,穿着破衣服挺着刺刀挥着砍刀带老百姓疯狂转移,然后再派人断后送死。
至于国军游击队嘛?印象中...差不都应该是国军跑路皇军追吧?
这回玩诡计的土八路加上善于逃跑的国军竟然把主意打了他们头上,昨天搞了个伏击,现在竟然胆儿大到敢跟皇军搭台唱戏?
这大白天的平原上,什么时候轮到他们骑在自己头上拉屎了?
手上有枪有弹,自然敢向游击队进攻。
没经过昨夜那一仗的匪兵们的想法更简单。
游击队不就是几个胆小的农民拿着锄头锤子镰刀守在村口报个信,急眼了骂大街,实在逼急了才哆嗦着提根木棒找仇家拼命的主么?
他们根本不相信游击队敢把他们怎么样,谁敢对他们不敬,分分钟可以杀回来绑他全家甚至灭他全村。
无知者胆儿自然大,某会众小头目问旁边一猥琐的家伙:“哎,我说黄鼠狼,你说三枪八路的意思...是不是说他们只能打三枪?”
“你成天搞这个会那个会,你别说你连八路都没见过吧?”
“村里几个娘们倒时成天神神叨叨的给八路纳过布鞋,写什么标语搞什么宣传...”
“真不知道这乱世,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别卖关子,赶紧说说!”
黄鼠狼神秘一笑:“因为土八路口袋里从来就没超过三粒子弹!”
“这八路到处搞事,连王司令也敢惹,这不会吧?”
“我听说...唐旅长去年就是死在八路手里?”
“屁,听老大说那是唐旅长自己从马上摔下来死的。”
黄鼠狼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听隔壁村白枪会赖蛤蟆说的。”
“这跟赖蛤蟆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唐旅长下葬的坟就是赖蛤蟆带人挖的...”
黄鼠狼眼前一亮:“哎,埋一个旅长...啧啧啧...埋哪儿知道么?”
“怎么,人死没过三年你也敢去挖?”
“嘿嘿,先把盘子踩热呼了...到时候咱们兄弟一人一半?”
“有这功夫,你还不如去五工村挖几个铜罐寻几个骨头来钱快。”
“嘿嘿,那地方还是算了,听说国军派了不少人成天盯着。”
两会道门夯货,在路上竟然还有闲心想着发财大计。
眼看距离前的那些“坟包”越来越近,两会众头子猫着腰跟在前边的人屁股后慢慢挪动脚步。
游击队那边却根本没什么动静...
东西方零星的枪声仍然在响,进攻的队伍开始紧张。
要不是那些坟包阵地后边偶尔有人像老鼠般探头探脑的冒头又缩回去,匪兵们甚至认为前边根本没人!
两三百多或灰或黑斑驳的溜成一片,猫着腰窜过了地上的百米标记线。
后边负责指挥的匪兵会道门头子不断吆喝,嘴里念念有词的背着太上老君附身观世音显灵的口诀...
顶在正面的田三七枪口准星一直瞄着藏在某些个身影后边的拎着手枪吆喝的那位。
激动的武装工作队员们仔细辨认名单上的那些反动会道门头子,不断给旁边的战士指认,战士们则偶尔冒出头,各自寻找着目标。
耿队长背着一支步枪心里乐开了花,跟在拎着步枪的九营长胡义旁边,他根本没想到,那些会道门头子竟然排着队前来受死。
到这个时候,外围的情报已经不太重要,战斗即将打响,耿队长是从战斗部队中抽出来的,面临这种阵地站仍然是第一次,不过,他看到旁边的胡义好像根本不在意,连脸色都没变,甚至能看到他脸上的带着的不屑,不由得跟着把紧张的心松了下来。
虽然早前答应王三祝派来的使者,给这些会道门头目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但你竟然还敢借着鬼子支持打过来?那就别怪老子枪子儿不认人!
敢把八路军的话当耳边风?
后果很严重!
两翼匪兵们进攻的枪声不断,正面的游击队肯定是被炮火吓坏了,到现在一枪未放。
鬼子中尉心情不错,根本没想到没什么战斗力的匪兵竟然一改往日的颓废德性,非常英勇的杀进了游击队的阵地附近。
为了表示他这个主人对走狗们的关怀与照顾,所以他大手一挥,旁边的传令兵立即挥挥舞起手中的旗帜,下令两翼的机枪组提供火力支持!
突突突...
村子两侧的机枪立即开火,为进攻的匪兵们进行火力侦察并进行火力掩护。
突出其来的机枪子弹开始在游击队阵地上肆虐,打得尘土乱溅,噗哧声乱响。
不开枪还好,听到枪声的匪兵们愣了一下,不明所以,立即原地卧在荒野中跳沟进寻坎倒处找掩蔽。
手中的枪顺便也跟着乱响。
战壕里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鬼子开始进行火力压制,土匪已经进入一百米左右,反击立即开始,哗啦声齐响,熟练的拉动枪栓,然后仔细的听着机枪弹道落点,探头就射。
战士们刚刚探出头,就猛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原本开阔地上早观察好的目标瞬间不见了踪影!
只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