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花诺也听到了许医生的话,心里默默反驳了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林花诺凭自己心情做事,但是江遇必须理智,他知道许医生说的都是对的。
林花诺一离开他就不行。
现在比以前稍微好一点,林花诺可以接受他短时间的离开,但超过那个时间,林花诺会特别紧张,变回以前那样。
许医生想了想,道:“小花诺得做个变向的脱敏治疗才行。”
江遇眸光深沉,好半晌才道:“好。”
林花诺眯了眯眼经,偷偷揪了两朵盛开的蝴蝶兰藏在衣服口袋里。
后面许医生和江遇说了什么她也不记得,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想拿东西砸江遇。
她好生气。
许医生挨着林花诺蹲下来,林花诺喜欢蹲着,蜷着,喜欢一切可以把自己缩小的动作,她总是用这样的方式来保护自己。
许医生和林花诺道:“小花诺,这两天住医院好不好?你要做一些检查,留院两天比较方便。”
林花诺回头看了一眼江遇,道:“你把我放这里吗?”
脱敏治疗,许医生要先测试林花诺的承受底线在哪里。
江遇道:“过两天我来接你,好不好?”
林花诺没有说话,气鼓鼓地转过头。
许医生一边示意江遇可以走了,一边和林花诺说起一些她可能感兴趣的话题。
但是林花诺都没有回应,她只是听着身后的声音,她听到门被轻轻关上,熟悉的脚步声在慢慢远去。
林花诺突然问许医生,“江遇要把我丢了吗?”
“没有。”
林花诺突然发现如果离开江遇的话,她现在第一个念头不是担心自己会怎么样,而是在想,江遇没有她的话,他会怎么样。
江外婆说江遇总是受伤。
林花诺也觉得。
总是让人担心。
林花诺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排在最上面的号码就是江遇的,她特意在前面标了“a”,把江遇放在最上面。
电话才“嘟”了一声就被江遇接起。
林花诺说:“我想晚上给你煮汤圆。”
林花诺现在会开火,会自己煮汤圆,从学会之后每天晚上都要煮一包汤圆给自己和江遇当夜宵吃。
电话没有被挂断,电话那头的江遇也没说话,只是门外远去的脚步声又折了回来。
江遇推开门,对林花诺道:“回家吧。”
许医生叹了口气,也没阻止。
林花诺还把小苍兰也一起带走,说要带回家养着。
许医生告诉林花诺怎么养花,嘱咐了几句,然后又给江遇配了药,才送他们下楼。
从下楼到取药,再到停车场,林花诺都没有和江遇说一句话。
直到两人要上车了,林花诺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物砸向江遇。
江遇没想过躲,他感觉得到林花诺生气了,他以为会被砸得很疼,但没想到落在他面前的是颜色鲜艳的蝴蝶兰花瓣。
林花诺很生气,在江遇把她丢在办公室,自己一个人出去的时候,林花诺想不管不顾地大声尖叫。
但是她选择了更冷静的办法把江遇叫了回来。
林花诺坐在副驾驶座上,额头靠在窗户上。
她觉得自己杀伤力变小了,以前她都敢砸爆林花容的脑袋,但是现在连拿花去扔江遇她都害怕花瓣会伤到江遇。
林花诺想了想原因。
她想,大概是因为在和江遇谈恋爱吧,所以才会舍不得江遇受一点点伤害。
林花诺回到家,自己拿着速写本趴在沙发上涂涂画画。
直到要去浴室洗澡了,林花诺好像还没画完,速写本也在沙发上摊开没合上。
江遇走过来,一眼就能看到速写本上的内容。
满满一页几乎都被涂黑了,但是在右下角落里,又留了白,是垂耳兔和缅因猫的形状。
垂耳兔直立起身子,手里撑着一片大叶子伞,挡在她和缅因猫的头顶,仿佛把所有黑暗都挡在了外面。
江遇坐在沙发山,手里拿着速写本停留在那一页看了很久,直到听到林花诺从浴室出来了,他才合上。
林花诺不能用语言表述的东西,都用其他方式传达给他了。
江遇突然觉得让林花诺独立这件事,其实不用那么着急了。
林花诺比他们想象中的坚强很多,也勇敢很多。
……
许医生也是第二天才发现自己花大价钱移栽的蝴蝶兰少了两朵花,回想了一下,很快就意识到是被林花诺摘掉的。
许医生认命地叹了口气。
不过还没给他心痛的时间,办公室就来了位贵客。
林父一身黑色西装坐在许医生的办公室里,许医生给他泡了一壶茶,想都不用想也知道林父打的什么主意。
“花诺小姐是回盛京了,不过她肯不肯和你走,得由她自己决定。”许医生觉得林父比林母要靠谱一点,但这“一点”值得也只是林父比林母更多一点耐心。
许医生正了正神色,道:“林董事长,我能理解您想接您女儿回去一起生活的想法,但是作为花诺小姐的主治医生,我希望您能多考虑一下花诺小姐的情况。”
林父道:“我夫人是心理医生,她也很愿意照顾糯糯。”
许医生道:“阿斯伯格综合征属于精神发育障碍症的一种,并不是光用心理疏导就能痊愈的,心理干预治疗只能让她的情况得到改善,不能痊愈。您在想接花诺小姐回去之前,要明白这一点。”
“无法痊愈代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