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薇一惊,勉强地笑笑,道:“我没事,就是身体有点不舒服。”
江父看了一眼于薇,道:“不舒服就去上面休息。”
于薇点了点头,起身想要离开。
“于阿姨。”江遇忽地叫住她。
江遇忽地这么叫她,于薇身子又是一抖,“小遇还有什么事?”
江遇拿出一个绒盒,放在桌上道:“给你和我爸的新婚礼物。”
江遇勾着唇,眼眸里泛着笑意让于薇恍若冰窟,感觉脊背发凉。
疯子。于薇心里忽然这么想到,收下江遇的礼物草草道谢便上楼了。
江父看着江遇和于薇之间的暗潮涌动,问道:“就这么讨厌她?”
“嗯。”说讨厌是轻了,他对于薇是恨。
“江家不能一直没有女主人。”
真够恶心的。从踏进别墅的那一刻起,他就在忍耐。
忍着心中深处的恨意,那日复一日,像藤蔓一样在他心中疯狂生长的憎恨。
江遇垂着眼睫,就连江父都没有察觉自己儿子的异样。
直到江遇的手机响起,江遇看了一眼,是许医生打过来的。
江遇以为许医生是来和他说擅自外出的事情,便按掉没接。
但是很快,许医生又锲而不舍地打了过来。
江遇起身,走去客厅接电话,“什么事?”
“你有时间回医院一趟。”
江遇动作顿了一下,然后起身去拿外套,一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小花诺出了车祸。”
江遇挂了电话,带好口罩就要出门。
江父从餐厅出来,见江遇要离开,道:“下午我约了几个集团董事长,领你去见见,不管你有什么事,都给我推掉。”
江遇现在心里想着林花诺,对江父的话无动于衷,走去玄关换鞋。
“给我站住!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
江遇的脾气其实并不好,只是鲜少有事情让他生气,所以在外别人都觉得他是个好脾气的人,最多就是气质清冷,很难深交而已。
但是江遇知道自己骨子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中学的时候他和一群人打过架,他抓着人的脑袋往墙上撞,撞得血肉模糊,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觉得兴奋又痛快。
与精致的外表不一样,他内心阴狠肮脏,想法疯狂又极端。
理智与疯魔,在他心里只隔着一道很细很模糊,随时可以跨过去的分界线。
江遇换好鞋,抬眸看向江父,唇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他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道:“安静一点。”
“想让我杀了你吗?”
他沉溺在顾秋野的角色中,那个可以舍弃一切去复仇的人。
誉嘉医院。
林花诺虽然被车撞了,但好在车主刹车踩得及时,除了额头上的擦伤严重一点以外,身上其他地方都只是轻伤。
护士长给林花诺额头上的伤贴上纱布,拿了个夹子把她额前的刘海夹起来,又叮嘱了几句。
林花诺坐在病床上,低垂着头一点反应都没有。
护士长叹了口气,出了病房,见那个瞎了一只眼的男人还守在门口,问道:“你是……来探病的?”
魏明阳声音低沉地应了一声,护士长有些犹豫,这个男人看上去就不像个正经人,像社会混混。
护士长皱了皱眉,道:“病人需要静养,你下次再来吧。”
“我就和她说几句话,你不放心可以跟进来。”魏明阳道。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护士长问道。
魏明阳眯了眯眼,道:“老同学。”
虽然不是一所学校的。
那会儿他读的职高和林花诺读的一中就隔了一条街而已。
护士长怀疑,魏明阳瞪了她一眼,道:“看什么看,老子也才二十岁。”
魏明阳身高近一米九,满脸不耐,右眼的伤疤自眉毛上方一点划下来,原本的剑眉成了断眉。在牢中的半年磨掉了他所有的天真与善意,也让他成长为现在这样。
“那你还挺显老的。”护士长说道。
不过她也懂人不可貌相,更何况还是面前这个人抱着林花诺去的急诊室。
“给你三分钟时间进去探病,她情况特殊,说话声音不要太大。”
护士长守在门口,让魏明阳进去了。
林花诺像是被惊动的兔子,见魏明阳要过来,拿起床头柜上的速写本砸了过去。
但是力道不够,还没打到魏明阳就掉下来了。
林花诺呼吸加重,想要从病床上下来,心里还在犹豫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好,还是再和魏明阳打一架。
“你别动了,我不过来。”魏明阳站住脚步,没再靠近。
林花诺还是满眼警惕,盯着魏明阳的脚看。
魏明阳舔了舔干裂的唇,问道:“你高考没有考吗?”
林花诺没有说话,魏明阳也知道林花诺这半年都在医院,没有再上学了。
如果没有他的话,以林花诺的成绩,能上一所很好的重点大学。
魏明阳很少有害怕的时候,但是此刻面对林花诺的沉默时,他害怕得心砰砰直跳,他冷嘲热讽地去掩饰,“怎么,你在怪我吗?”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时候我对你有意思,追了你那么久,但是你从来就没看过我一眼。”
“但为什么你偏偏要那天来酒吧,林花诺,说白了也是你咎由自取……那天如果你没有来找我的话,哪里会有后面那么多事。”说到后面,魏明阳尾音都在打颤。
林花诺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