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慕野缓缓靠近，墨色长眉透着一股桀骜，
眸子里有未褪的猩红，还有灼灼的希冀。
黑色镜框下，少女的琉璃般的杏眸里盈满无措讶然。
司慕野取下她的眼镜。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烟草薄荷味，许是他目光太殷切。
纪挽挽一时忘了反应。
司慕野的视线一直锁住她的双眼。
修长如玉的手指覆上口罩边缘，指腹微凉，纪挽挽睫毛抖了一下，猛地把他推开。
“喂，你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吗？！”
这声音是……
纪挽挽把口罩摘下，露出一张布满褐色雀斑的脸。
司慕野见是她，眸中一抹失落悄然闪过。
纪挽挽注意到男生微妙的情绪，司慕野是把她认成了谁吗？
手腕好痛，纪挽挽甩了甩被捏红的手腕，呜呜，要不要用这么大劲啊。
“笨蛋，你干嘛冲过去，知不知道刚刚很危险？！”
司慕野掰正她的肩膀，正视着她，一双眸子染上丝丝怒气。
纪挽挽见他这样，莫名有些委屈，“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过去……”
当时那个人举着棍子就要落下，她来不及多想就冲了过去。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不想看到司慕野受伤。
刚刚脱离虎口，惊魂未定，现在又被人吼。
女孩抿了抿唇，眼眶微红，喃喃道：“还不是为了救你，你凶什么凶嘛？”
司慕野见她像是受了欺负的小兔子，心里微软，然而仍是嗓音微沉道：“谁要你救了？！”
纪挽挽气鼓鼓嘟着嘴，瞪了他一眼。
好想骂人，可词汇量太少，她一时大脑空白。
索性背对着他蹲下来，似在自言自语：“……画个圈圈诅咒你。”
见她过了许久才憋出这么一句，司慕野不觉好笑。
小姑娘蹲在那儿，小小一团，肩膀轻微耸动。
这丫头该不会哭了吧。
他无奈地捏了捏眉心，开始思考他刚才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
可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呢，气她傻里傻气，气她多管闲事，气她不管不顾？！
他不清楚不明白。
只知道在这漫漫的黑夜里，她不经意的出现，让他是有些心生惊喜的。
司慕野干咳一声，步子往前挪近了些。
稍稍屈身，手掌轻轻放在她的肩膀上。
“纪挽挽，你——”
可他又不会说安慰人的话，顿了三秒后。
听到细碎轻微的嘎嘣声。
他疑惑地凑近看，发现纪挽挽拿着一袋饼干吃得正香。
纪挽挽转过头看着他，“嗯，你刚才说什么？”
她眸光晶亮，一点不像哭过的样子。
见他不说话，又兀自感叹道：
“呜呜，这个饼干也太好吃了叭。”
嘎嘣脆，吃得贼香。
小姑娘笑起来时眉眼弯弯，嘴角还挂着饼干屑。
司慕野：……
是吧，他又想多了。
司慕野看了眼时间，有些晚了，他提醒道：“纪挽挽，该回学校了。”
纪挽挽哦了声，想来，南小洛的约会应该也差不多结束了。
然而蹲的太久，她起来时，腿脚发麻，身子不自觉歪斜。
司慕野下意识扶住她，以为她是刚才被那些人伤着了，嗓音急切道：“怎么了？”
纪挽挽抿抿唇，“……腿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