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獠牙”索要酒菜钱,解耀先浑身不自在。心中暗骂道:“嘿嘿……这是狗眼看人低呀!……老子也曾经是‘万元户’来着,只不过遇着陆学良那个劫道儿的瘪犊子把老子给抢了,就给老子留了一块多钱。哼……有白毛狐狸顶着,老子就吃你的‘霸王餐’!咋地呀?……”
“哦……那个好心的老头儿姓陆!……”解耀先边头也不抬的说着,边在自己的酒杯中斟满热乎乎的“高粱烧”。他端起酒杯,凑到自己嘴边说道:“为了咱们活着见面,干!……”
“嗯呐……干!……”毛大明低声说了一句之后,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毛大明哈了哈嘴中的酒气,说道:“战兄能够平安无恙,我也可以向老板交差了!……”
解耀先眼皮一翻,说道:“可俺二哥却给狗特务杀了!……有仇不报非君子,二哥的仇不共戴天!……你给俺踅摸一把好使的枪,俺要去把狗特务杀个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毛大明盯了解耀先一眼,皱了皱眉头说道:“‘八大金刚’情同骨肉,此情可悯。枪没问题!老板刚给我送来了一批枪,我留了两支德国原厂生产的二十响‘大肚匣子’和二百发子弹。战兄要是不嫌‘大肚匣子’携带不便,尽管拿去用好了!……不过,杀人这种‘湿活’战兄没有必要亲自出手!……另外,佐兄没死。他重伤之后,被特务们送到市立医院抢救。……”
“二哥还活着?……”解耀先吃了一惊,但他立刻装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他扫视了一眼四周,说道:“毛兄,俺这就跟你去取‘大肚匣子’,去市立医院把俺二哥抢出来!……”
毛大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战兄的身手我是听说过的,十分宾服!……不过,佐兄的病太重,离开医院怕有危险。老板也有信来,对佐兄的事儿要‘静观其变’!……”
解耀先还想显摆一下自己对二哥,也就是“活二阎王”余震铎中校的关切,可是一时之间没想起来说什么话才能把自己的心情表达的恰如其分。毛大明见解耀先咬牙切齿的目眦欲裂,误以为解耀先对戴笠戴老板的电令自然不敢违逆,只是忧心“活二阎王”余震铎中校被俘后的安危。毛大明笑了笑,安慰道:“战兄不必多虑!……佐兄的病很重,料想孩子他舅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把他咋样!……”
“孩子他舅?……”解耀先闻言不由得愣了愣,但随即就明白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嗯呐!……”毛大明肯定的说了一句之后接着说道:“佐兄这一段儿时间不会有事儿,咱们过些日子再说。……中了!咱们换个话题。你吃完了喝完了之后,我把你送到‘三十六棚’,先把你安顿下来。……‘三十六棚’有个战周氏周春桃周老太太,她家掌柜的战大鹏是北满铁路哈尔滨铁道工厂的铸造工,也是咱们外围的兄弟……”
毛大明所说的“三十六棚”位于现在的哈尔滨市道里区经纬街与经纬十二道街交叉口处。之所以得名“三十六棚”,是一九〇三年,沙俄为中东铁路配套的铁路总厂,也就是哈尔滨车辆厂前身北满铁路哈尔滨铁道工厂的前身初具规模后,厂方为“黄色苦力”搭起六排窝棚式住宅,每排六座。“华工有眷者始住于三十六棚,周围地面南北长三十五丈,东西长一百六十五丈。内住携眷工人及附居者八百余户,且在洼地,土屋矮窄,窦门斗室,无院无街,密如蜂房,一户住数家,一屋住数姓,空气不通,遇火水车难近,当雨有倒塌之忧。每临夏秋之间,滞水腐臭,百病丛生。”
“周春桃?……战大鹏?……”解耀先吓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战大鹏本是解耀先的前身战智湛的亲爹,周春桃是战大鹏的前妻。战智湛穿越成解耀先的己卯年,战大鹏才十七岁,是山东省委社会部所属“铁血锄奸队”的队员,此时正在齐鲁大地上和侵略者小日本鬼子浴血奋战。周春桃的年纪就更幼了,才十四岁,还没有和战大鹏成婚呢。解耀先暗自嘀咕道:“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这也忒夸张了,是真的假的呀?……”
“是呀!……战兄认识战周氏和战大鹏?……”见解耀先一个劲儿的摇头,毛大明这才接着说道:“战大鹏后来被孩子他舅送到了平房的‘石井部队’,就再也没有回来。……”
解耀先咬牙切齿的说道:“他娘的!……又是一笔必须还的血债!……”
毛大明点了点头,说道:“嗯呐!……血债定要血来还!……战大鹏失踪之后,战周氏周春桃周老太太就接替战大鹏继续给咱们工作。……”
“嗯……毛兄的意思是让俺去战周氏周春桃周老太太家里去住?……”解耀先问道。
毛大明点了点头说道:“嗯呐,战兄聪明!……周老太太有个儿子在北满铁路哈尔滨铁道工厂工会的资助下,去了国立北平师范大学读书。……去年,设在常德北面临澧县县立中学校的‘临澧特训班’开班,周老太太的儿子秘密进入特训班受训。……”
解耀先猛然想起电视剧《风筝》中,宫庶曾跟六哥郑耀先套关系,说曾在临澧特训班受训,是六哥学生的情节,于是点了点头说道:“嗯……俺四哥‘鬼见愁’徐万山是临澧特训班的教官,俺也挂了个教官的虚名。只是俗务缠身,没能从事教书育人的神圣职业。唉……毛兄你就直说吧,周老太太的儿子是不是叫做战智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