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小山子呀,邢万福是我舅!唉呀妈呀……我说彪哥你不认识我了咋的?……”小山子抹了一把嘴角边的面包渣之后说道。
“原来是你个小十三崽子呀,一掉腚儿的功夫都长成大小伙子了!你个小瘪犊子不在家好好待着过年,遥哪旮沓瞎跑啥?……”王三彪子终于认出来眼前这个胖乎乎的小伙子正是自己科长邢万福的亲外甥小山子。他这才骂骂咧咧的把“三把盒子”又插回木壳内。
“我馋他家的‘洋葱芝麻犹大列巴’了,买一个拉拉馋咋的?不信你尝尝,那是贼啦好吃,吃了这顿想下顿,不信你尝尝,彪哥又不是外人儿!……”见王三彪子认出了自己,小山子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他甚至有些后悔不该急三火四的把情报吞进了肚子里。小山子十分机灵的掰下一块儿“洋葱芝麻犹大面包”,透着极为亲热的送到王三彪子嘴边。
“一边啦姗着去!臭嘚瑟啥呀!……”王三彪子把脑袋扭向了一边。
那个豆杵子似的小日本鬼子宪兵上士见王三彪子把“三把盒子”又插回木壳内,把眼睛瞪得跟牛蛋似的,用“30年式友坂”刺刀一指小山子,仰着脑袋用“协和语”问王三彪子:“王桑,他的,什么地干活?你的,良心的,大大的坏了,死啦死啦地!……”
王三彪子强忍怒气,点头哈腰的对小日本鬼子宪兵上士说道:“呵呵……大竜太君容禀,这小子不是外人,是我们科长邢万福的亲外甥,是大大的良民!……”
原来,这个豆杵子似的小日本鬼子宪兵上士就是解耀先在中央大街“英雄救美”,解救了山口莉奈,又被几个小日本鬼子浪人纠缠时,给解耀先解了围的那个宪兵队上士大竜裕吉。
这个时候,伊凡诺夫已经检查完了几个犹太人的身份证,挥了挥手,让几个犹太人走了。
大竜裕吉歪着脑袋恶狠狠的盯着王三彪子,半晌似乎才听明白王三彪子说的是什么。大竜裕吉一瞪眼珠子,一枪把子捣在王三彪子肚子上。王三彪子疼的“啊”的一声痛叫弯着腰就要蹲下来。没想到大竜裕吉打人没过瘾,又是一枪把子砸在王三彪子的额头,把王三彪子砸的朝后一仰,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还好,大竜裕吉只是想教训一下王三彪子,根本就没用力,只是把王三彪子的额头打起了一个大包。否则,王三彪子的脑瓜子得开瓢儿。
大竜裕吉调转“三八大盖儿”,“哗啦”一声推上子弹,对王三彪子骂道:“ばか野郎!……你的,大日本皇军,要忠心!忠心邢桑,你的,良心的,大大的坏了,死啦死啦地!……他们的,什么说话的不可以。统统的,宪兵队的说话!开路一马斯!……”
“哈依!……”王三彪子不敢去揉脑袋瓜子上的大包,龇牙咧嘴的“啪”的一个立正,接着把腰弯的快成九十度了,恭恭敬敬的说道。可是王三彪子的肚子里却把大竜裕吉家的十八辈儿祖宗中的女性都关怀了一遍。只不过,王三彪子脑袋上被大竜裕吉打出了一个大包倒成了他向邢万福哭诉的理由。那肯定是他如何奋勇相救小山子,可大竜裕吉那个小鬼子就是不给邢科长面子,还把他的脑袋打成这样。老话说得好呀,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一来显得自己对邢科长忠心,二来嘛,也给邢万福和大竜裕吉这个瘪犊子拴对儿了,让他俩掐去吧!
就这样,小山子和另外两个苦苦哀求的中国人一起被抓进了小日本鬼子宪兵队。一进大门,啥也没问,上来就是一顿胖揍。这小日本鬼子宪兵的手够黑的,还没正式审问呢,就把小山子打得浑身跟血葫芦似的,把腿也打断了一条。小日本鬼子宪兵过完了打人的瘾,就把小山子和其他半死不活的中国人都扔进了臭气熏天的牢房里。至于拘押所需的留置票,对于宪兵来讲不就是废纸嘛,一晚上开个几百张也不在话下。
几乎就是解耀先和“连翘”正在交换情报的同时,小日本鬼子宪兵队的小鹿晋三少尉打着酒嗝,笑眯眯的回到了宪兵队队部。小日本鬼子的军纪很严,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喝酒的。可是,时值中国传统的春节期间,小鹿晋三和几个中国“朋友”喝点小酒,宪兵队队长岛本敬二大佐睁一眼闭一眼也就那么地了。日本人就那么几个,真正要想统治满洲国,还得靠满洲人,也就是中国人。所谓“五族协和”就是装,也得装个样子给满洲国的老百姓看呀。
实际上,春节是东亚许多国家的共同的传统节日。日本由于明治维新时期废除了农历,这才造成与中国、朝鲜、越南等国时间的错位。比如春节,中朝越三国都是农历正月初一,但是日本却改到了公历也就是西历的一月一日。虽然日期不一样,但过年仍然是日本最盛大的节日,甚至名称和习俗都与中朝越三国类似。日本称公历新年为“お正月”。十二月三十一日这一天大家回老家吃年夜饭,日语叫“おせち”,而且还会吃年糕。吃完年糕看“春晚”,日本叫“紅白歌合戦”。看完春晚去神社和寺庙烧头香,日本叫“初詣”。
小鹿晋三是小日本鬼子哈尔滨宪兵队少有的中国话说得很不错的宪兵。小鹿晋三今儿个晚上的酒喝得很高兴,回到宪兵队之后,兴奋灶还没有消退。小鹿晋三来到值班室,见值班的正是大竜裕吉上士。两个人立刻“马鹿马鹿嘎”、“稀里糊涂哒”的侃了起来。
侃了一会儿,小鹿晋三忽然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