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警务部高级参事官余震铎三等警监断然拒绝了哈尔滨保安局小特务酒井警尉补的请示,严厉的对“笑面虎”说道:“‘打草惊蛇’行动已经结束,我们现在是在‘守株待兔’!这三个胡子不是我们要等的‘兔’,命令酒井警尉补,注意隐蔽,不得暴露!不得擅自行动!要是惊动了我们要等的‘兔’,影响了行动,军法无情!……”
“は(是)!……”余震铎带着三分杀气的严厉命令让警察厅特务科科长“笑面虎”高胜寒三等警正不由得栗然生畏。他赶紧把余震铎的命令翻译给哈尔滨保安局防谍课课长鬼谷操六三等警正,胆战心惊之余,生怕漏掉了一个字。鬼谷操六听了“笑面虎”的翻译也觉得酒井警尉补横生枝节,急忙向酒井警尉补发出阻止的信号。
余震铎心中稍安,又将眼睛贴到了望远镜上,心中暗骂道:“老六你还磨蹭?……”
余震铎急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的时候,解耀先刚刚接过军统滨江组特工“獠牙”赵剑芷少尉手中的两枚木柄手榴弹。解耀先告诉“獠牙”,他是去“布诡雷”。
解耀先一进入圣母帡幪教堂“老毛子”墓地,心里就有了一种说不出来,很别扭的感觉。的确,外国人在中国的土地上随意画地为墓地,埋上故去的外国人,很难让人痛快。其实,有些事情过于复杂,不能一概而论。埋在圣母帡幪教堂“老毛子”墓地的这些“老毛子”来到哈尔滨之后,为哈尔滨经济、社会的发展做出了很大贡献。不能叶落归根,已经够悲惨了。
圣母帡幪教堂“老毛子”墓地里大树参天,到处是枯萎的草木。这里坟墓密集,肃穆静谧,罕有人至。置身其中,感觉格外的荒凉,任谁身处其中都会觉得瘆得慌。解耀先冷不丁想起来他叫做战智湛在南疆前线作战,他在养伤期间,部队训练时出的一件让人捧腹的事。
那还是他的战友“黄鼬”周福琪烈士讲给他的。
一次,基地搞武装越野。搞就搞呗,又不是第一次,没什么稀奇的。可是,部队长秦沂岭的脑子也不知道错了哪根儿筋,命令部队按战斗小组进行夜间按图行进训练。大家伙儿一看地图,全都傻眼了。原来,目的地大家伙儿白天训练的时候去过。那是一座叫不上名字的荒山野岭,上面有二十几座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野坟。这座山杂草丛生,墓碑东倒西歪。所谓‘坟’,不过是一座座圆包似的土堆,连一株庇荫的歪脖树都没有,就像是《西游记》中妖怪经常出没的地方,给人一种十分恐怖的感觉。
晚上八点,大家伙儿准时出发了,还是由“东北虎”带队。到了集结地点之后,开始分组上山了。大地已经沉睡了,天上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四周黑漆漆的一团。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偶然传来一两声不知道是哪儿来的野狗的吠叫,别提多阴森恐怖了。都说侦察兵天不怕地不怕,可偏偏这一次就出了笑话。第一组到了半山腰就不敢上去了,等第二组。等第二组到了半山腰,那里已经有了十多个人了。人多力量大,胆子也会大嘛。
“蛇雕”很不高兴,就喊着“黑鸢”曲绍山、“鹰雕”费德高和“黄鼬”先上。大家伙儿每个人都有一个手电筒,壮着胆子就爬上了山头。在不断晃动的手电光下,有立有卧的墓碑格外白,看上去有点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在这时,一座不知被谁刨了的坟“咔啦”一声巨响,棺材盖猛然被掀开,从里面跳出一具身穿白衣的僵尸来。大家伙儿给吓了一跳,还没有反应过来,“黑鸢”先反应过来了,惊恐万分的大叫了一声:“唉呀妈呀……有鬼!……”
“黑鸢”喊罢,转身就跑,有几个立场不坚定的战友也随着“黑鸢”争先恐后的往回跑。要说还是“鹰雕”有种,他大叫一声:“你就是白骨精转世老子也不怕你!……”
“鹰雕”边喊,边调转“八一杠”的枪口,“哒哒哒”就是一梭子。可是,“鹰雕”忘了这次训练,发的都是教练弹。原来,那个身穿白衣的僵尸是“老鹞子”吕翔假扮的。他一见“鹰雕”真的开了枪,吓得急忙卧倒,大叫:“别开枪!是我!是我呀!……”
解耀先当然不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僵尸,但是肚子里还是琢磨道:“乖乖隆嘚咚,猪油炒大葱!这个‘老毛子’的坟圈子里不知道哪个坟包能‘咔嚓’一下裂开,跳出个僵尸?……”
解耀先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一乐,他的脑海中忽然出现了他叫做战智湛在哈尔滨读大学那前儿的结义二哥“武二郎”武友义。武友义曾经给他讲过,每年三月的“柳絮节”,“老毛子”都会像中国人过清明节一样,到墓地来扫墓和祭祀死者。来扫墓的“老毛子”除了带着一束束或一盆盆的鲜花,还带来涂成红黄蓝等五颜六色的彩色熟鸡蛋,以及香肠、列巴、酒类等食物。他们祭祀完死者,一般都会坐在墓地的草坪上野餐,吃喝过后,把剩余的彩色熟鸡蛋埋在坟墓前的草丛下或花盆底下作为祭品。这些祭品往往就成了常在此玩耍的孩子们最好的猎物。孩子们会在柳絮节之后逐个在坟墓前的草地上翻挖彩蛋,吃不了就拿回家,所以每年的柳絮节就成了居住在圣母帡幪教堂“老毛子”墓地附近孩子的“鸡蛋节”。
解耀先一转身之际,忽然,一种莫名的感觉刺了一下他的大脑,解耀先猛然感觉到后脑一阵凉风袭来,后脖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