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那不过是前尘的事情。那些弥补，是三世以后的南山需要思考的东西。”
直白清楚的回应，让忆瑾心寒意冷。如今，连这最后的借口，南山也不愿意给她留了么？
“因为此世的我，会重新审视，我与你的过往。”
“你和我的过往……”忆瑾的泪浅干，她看着面前的冯绍禹，一时有些失神。
“我十八岁忆起前尘，人生最纠结黑暗的时光亦莫如此了。”
回忆起过往，冯绍禹淡淡一笑，释然了无。
“我爱你么？很爱过吧。为了你，前世的我宁愿堕入凡尘，你却为了仙籍，劝我害另一个女人……”
“南山……”忆瑾看着冯绍禹，难忍热泪。
“二十年了，你想过来见我一面么？”
“我……”
眼神游离，忆瑾低下头，她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理由。
凤仪宫的大婢女不止她一个人，轮值时间充裕。二十几年，没有时间去见一个人，说起来是多么可笑。
可是区区二十年，自己真的难以抽出时间精力，去探访南山投生的地方。
“忆瑾，”冯绍禹看着忆瑾，指着自己的脑袋，“前世的南山身出仙籍，得天偏爱，不懂什么值不值得，脑子里只有一个忆瑾。
但也是你，让只经历一世的他，看过了太多人情冷暖，痴男怨女。你为了仙途，放弃了什么，得到了什么，也会失去什么。”
“不要，不要，我不要……”
忆瑾哭着摇头，极力地否认逃避着，声音哽咽。
“我不想执迷不悟了，”冯绍禹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忆瑾，“像前世的南山一样。”
说完，冯绍禹转身离去。
“你……”忆瑾一把摸了泪，“是不是真的喜欢钟小圆！”
身后的忆瑾眼眶红红，泪湿满脸，眼神认真专注，歇斯底里地吼着。
彻底放弃了所有身为仙子的清高矜持。
冯绍禹站住，舒了一口气，扬了扬头，声音无奈。
“就算是又怎样……”
“好，这是你说的。”
听出忆瑾语气里的坚决，冯绍禹微微皱起英朗的眉，回过头看着忆瑾。
“你可以喜欢任何人，”忆瑾看着冯绍禹，“但绝不会是钟小圆。”
“呵，”冯绍禹冷笑一声，“喜欢谁这事，神仙也会管？……”
紧紧咬着嘴唇，忆瑾眼神狠厉。
冯绍禹眉眼微颦，他忽然想起钟小圆之前频频请假，难道……
“你之前动过钟小圆？”
眼神微闪，忆瑾瞥过去。
“你凭什么说我动过……”
冯绍禹了解忆瑾，犹如忆瑾了解南山。
冯绍禹皱着眉头，“忆瑾，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仙规戒律最重要的一条便是不可以法力打扰凡人！否则贬了仙籍都是轻的……”
“你说这话到底是关心我还是钟小圆！”
忆瑾一双荔眼瞪着冯绍禹，冯绍禹一时有些失神。
……
看着冯绍禹的车开得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街口。忆瑾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正巧一幕戏散场，观众陆续从戏园子里走出来，见到忆瑾这样，纷纷侧目。
顾不得凡人目光，忆瑾捂着心脏的地方，自己本是仙体一尊，怎会痛得如此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