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成这件事,王氏心里很不舒坦。
虽然对方说了,好事多磨,他们还会再来的。
可眼见着银子从三十两,变成了十两,她心里那个气啊。
“呸,一个女儿,护的跟眼珠子似的,早晚要嫁人,护得再好也没用。”
她大儿媳妇王氏挖了一颗芥菜,赞同道:“谁说不是呢,这女人生来不就是要嫁人生子的吗?他还当自己女儿是王母娘娘的七仙女呢?”
王氏哼道:“七仙女?七仙女就不干活了?不嫁人,不生孩子了?不照样织布做饭生孩子,难不成还要男人天天伺候她?”
“可不是么,听说韩宗就天天伺候他女人,那个金苹,长得不怎么样,拿捏男人倒有一手,也不知道韩宗怎么想的,家里遇到大小事,只听她老婆的,韩老太太也拿他没办法。”
说罢,她剜了一眼旁边默不吭声挖山药的周氏。
“娘,你说,这人啊,越是不说话,越有法子拿捏男人,咱还是不得不服啊。”
一提起这个,王氏心中一痛。
她家可不就是有一个现成的么。
她转头看了周氏一眼,心里梗着好多根刺。
这周氏,是她看中的,主要是觉得她闷声不响的,好拿捏,性子也软。
他儿子起先还跟她站一边,她说什么,他儿子就听什么。
关键是,这女人跟金苹不一样,长得没金苹好看,还一针扎不出一个屁来。
可不知道怎么的,他儿子的心,变偏了,越来越偏,大有往韩宗那种发展的趋势。
瘦瘦弱弱的,身上也没几两肉,摸着也不爽快,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给他儿子喂了**汤了。
今天下午出来的时候,他儿子还说了,“她身子弱,您帮忙看着,别累着她了。”
听听,以前他可不是这样说的。
那时候,他一心只有她,满嘴的娘,“您小心点,活让周氏干,她不会,您教她,说她都行。”
再看看自己男人。
韩章,真是废物一个。
大事拿不定主意,小事也不成。
经他手的事,没一件能成的,连个头都不敢出。
什么事都要她去干,她去做,真真的成了铁人了。
越想,她心里越委屈,越难过。
一转身,手一甩,一巴掌呼到周氏脸上。
周氏被打得懵了一下,歪倒在草地上,“娘。”
“别喊我娘,我没你这个媳妇,给我滚,哪来的滚哪去,少在我家挑拨离间。”
“娘,我没有家的,您让我去哪?”
“去死,爱死哪死哪去,给我滚。”
周氏憋着一肚子委屈,满眼的泪,不肯落。
她不是一个任人侮辱的人,也不是一个不知好歹的人。
“既然娘赶我走,那我走就是了,只希望娘如实告知文盛,不要再说是我自己经走的。”
周氏扔下小铲站起来就走了,背影孤傲又决绝。
她明明也是有着韩凝雪那样的爹娘,也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
若非遇上了土匪,爹爹和他们死拼,被他们杀害了,只留下她和娘亲,她才不会嫁给韩文盛。
虽然嫁了人,拿了彩礼钱,母亲的命还是没能保住。
他们一走,她的家人就直接侵占了她家里的东西。
娘家没有,婆家又不受待见。
被赶出来过许多次。
第一次,她记得清楚,回娘家时,被拒之门外,她睡在麦秸垛旁,饿了好几天。
直到韩文盛找到她。
她死活不跟他回盛气得直接将她扛回来。
两人怄了好久的气。
第二次,是她怀孕的时候,孕期晕倒了,没能下地干活,王氏一回来就哭闹,骂她娇生惯养。
她一气之下又走了。
这次是真的走了,她背着包袱,拿着名帖,直接走出了清水县。
那时,她满腹委屈,可看着那天,她觉得,真蓝啊。
这次很快,韩文盛追过来了,驾着牛车追过来的,是跟村长家借的。
大半夜的,和她拉扯好久。
直到她受不住,快晕倒了,才被他按在牛车上,拉去看了大夫。
第三次,是她生过孩子之后,只因为她想吃一个鸡蛋,给孩子下奶,老太太又发疯了,说什么鸡蛋都是给她吃了,孩子一口吃不到。
这次,她没惊动任何人,等到坐完月子,她去了邻居家,直接把孩子放那,人就悄悄的走了。
韩文盛找到她时,是在水里。
他说,他听人说,看到她往这边来了。
他来时,恰好看到她跳水。
那时,他抱她抱得好紧,生怕她一不小心就消失掉了似的。
可他和他的家人干的事,太伤她的心了,即使后来又有了一个孩子,他对她慢慢变好,她也不想再对他好了。
后来有无数次,她都悄悄的离开了,有时候半夜也不回家,就在外面坐着。
因为她的孩子还小。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长大了,与其这么苦闷的待在这儿,她何不像韩家村的其他人,去谋一份工作,养活自己呢。
就算是死在没人知道的房子里又怎么了。至少,没人再侮辱她,动不动打她了。
这样想着,周氏的脚步更快了,走了很远的路,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小王氏有些害怕,“娘,要是二弟知道您赶她走,会不会跟您闹啊?”
“闹?他敢闹个试试,我媳妇,我花钱给他娶来的,还不能打她了说她了?”
小王氏缩了缩脖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