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33年2月23日,日军进攻热河,3月4日,日军进入省会承德,热河沦陷。
这次与外敌的战争充分暴露了国民政府的无为和军阀对外的软弱,投敌、叛变、不抵抗、携宝私逃......守备将官完全将军人气节抛诸脑后,日军非精锐部队短短十日让19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沦陷,仅仅128名骑兵便兵不血刃的占领了热河省会,这不可不谓是中华民族的耻辱一战,自此华北屏障尽失,门户洞开。
凌城县长季伯麒委身日寇,继续担任县长之职,季仲麟大骂其兄贪生怕死、辱没祖宗,一怒之下搬离县长府苑,择了一座民宅居住誓与季伯麒老死不相往来。
时已是老大来到凌城一月有余,每日在饭馆打杂忙的不亦乐乎,偶有想家之时也被充实的生活所冲淡,他现在已完全接受了这里的生活。
临近春分,天气渐暖,并没有被战火波及的凌城还是一如往常。
今日也不知怎了,柳长生很早就起床去了面馆,等老大来到的时候门板横七竖八的铺在店外,店门也虚掩着,老大推门进到了店里,迎面就望见柳长生正在桌子上躺着。
听到门口有响动,柳长生也未睁眼,他还以为是来了吃面的顾客,有气无力的说到:“今天不营业了,去别家吃吧!”
老大从未见过柳长生这般的慵懒,蹑手蹑脚的一步步上前寻思着吓他一下,不想慢慢靠近之时竟见那脸上挂着泪痕,正在渗着泪水的眼皮也见了红肿,看着那悲伤的样子,老大立马诧异起来,快行两步近前问到:“生哥,你咋了?咋还哭了?”
听到是老大的声音,柳长生抹了一把泪睁开眼睛,耷拉着脑袋坐了起来,“没事,有些累了,今天咱们休息一天,不做面了,你要想出去逛就自己去吧!”他的话音带着哭腔,说着打前怀摸出了块大洋摁在了桌子上,“这钱给你,不够再回来和我要!”说完他又躺了下去,面向墙面背对着老大。
“生哥,你到底怎么了?”老大继续追问着,可柳长生却再也没转过身,也没说什么。
和柳长生相处的一个月,老大除了晚上睡觉和柳母一屋,其余时间几乎是与之形影不离,老大已拿他当了亲人一般,见他哭泣那心里也不是滋味,“这是怎么了?昨晚吃饭时候不还是好好的!”老大不禁的起了猜测,可不管怎么想也想不出来有什么事能让他如此这般,“难道是早晨来了之后又生了什么事?可又有什么大事能把他弄哭?”
老大没有出去逛街,在柳长生身后站了一会后便出去收拾了散在地上的门板,那门板厚重可将他累个够呛,还没等落了汗,他又拿起笤帚店里店外的扫了一遍......这一个月他懂事不少,也勤快了不少,正因如此他才深得柳家人的喜爱。
一通忙活完毕,老大蹲坐在了门外的台阶上,看着来往的行人,拒绝着想要进店的顾客,他在寻思着柳长生之事,可想着想着却不知何时又念起了老沟村……
快到了中午,柳长生的媳妇来了,她似乎是知道原因,宽慰夫君一番便去了厨房给老大做了碗面……
“嫂子,生哥怎么了?”老大吃着面,眼睛也不停的看着柳长生。
“没事,过晌(下午)你也在这陪着你生哥吧,晚上回去就和你大娘说他感冒了,可不能提哭的事,记住了!”
这一来老大更加不解,到底有是什么事,让生哥哭成那样,还得瞒着大娘?
正在纳闷,突然一个人走进店来,怀抱着一坛酒,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不是别人,正是二爷季仲麟,自打那日受伤离去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他。
一进门季仲麟便也看到了躺在桌上的柳长生,不禁的扯起了嗓子,“哎吆长生啊,这啥时候呀,咋还睡上了?”
纵然心有悲伤之事,可柳长生也不能无视季仲麟,他慢慢坐起,却因满面泪痕羞于正脸面对,“二哥,今日不便招待你,我明天登门道歉吧!”
见柳长生背对,语调生异,季仲麟也诧异起来,他看了一眼长生媳妇,朝着轻做了一个口型,“咋啦?”
见季仲麟拿着酒,长生媳妇便也知其来意,慢步上前来到柳长生身后说到:“二哥拿酒来了,我和老大出去买点菜,你们就在这喝点吧!”她也是心疼夫君,希望他能借酒释放一下心中痛苦。
现在的柳长生只想一个人静静,在他看来,憋在心里的根本不是痛苦,流在脸上的也不是泪水,那是“祭奠”和仅有的“告慰”。
“二哥,今天真的不是时候,你……请回吧!”柳长生不得已亲自下了逐客令。
“男子汉大丈夫,能有啥事,二哥的事都不背着你,你凭什么拿个后背对着我,转过来,喝酒,酒菜我这都有,不用劳烦弟妹再去买!”季仲麟说着扯过了一个桌子,将酒和那袋子都放了上去,而后朝着老大说到:“你去给我寻俩碗,再拿几个盘子。”
老大和长生媳妇进了厨房,季仲麟也坐在了凳子上,“其实我过来是想让你晚上去我家,但既然你今天不准备做买卖了,那咱俩现在就喝上,我这心里也有不痛快的事儿,你也给二哥指个心宽,咋样?”
执拗不过,更不能太不给季仲麟面子,柳长生叹了口气,跳下了桌子。
看到柳长生哭成那个样子,季仲麟轻笑了一下,“一个大老爷们,啥事给你整成这样?”
柳长生朝着苦笑了一下,进到厨房洗了把脸,老大一见立马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