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占着大片土地,把着庄稼人的命脉,徐明珠向来以狠心和无耻让人恐惧,他在老沟村横行霸道,豢养打手、指挥民团,可说是掌握着生杀大权,被他害死的、打残的不在少数,可人们为了活着,只能对他言听计从。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现在这句话形容林海家再合适不过。
外面人的每一句话林海都听的真亮,按说徐明珠这次已是善心大发,对林海而言无非是换了个住处,失的是大哥的院子,自己还省了两年的地租,但那温老九家可是座凶宅,五年前死了一家五口,被发现时都被耗子啃破了脸皮,后来就有人说在那院子看到了温老九一家的魂,各种鬼话传的煞有其事,白日里都无人敢靠近。
王氏回到了屋里,坐在炕上抹起了眼泪,林海在炕沿上继续揉着老四的肚子,估计是揉的舒服,老四又睡着了,孩子觉多,正好给了大人们充足的时间去解决难处,可这难处似乎并没有解决之法。
这口气憋在心里堵的王氏火烧火燎,“吃人不吐骨头的鬼种,欺负咱们干啥,老天也是瞎了眼,咋不劈碎了他!”
她咒骂着徐明珠,声音大了一些,不想又惹来林海一通斥责。
“你吵吵把火的干啥?孩子好不容易睡着了!”林海紧抱着老四,抬头继续说到:“又不是现在让你搬走,你着啥急,有的是时间想办法!”他白了一眼王氏,低头继续揉着老四的肚子。
林海从不把眼前的难处放在心上,虽是大字不识一个却有着“车到山前必有路”的信念,活在今朝不论他夕,或许这正是人穷的原因。
“别人家的孩子你那么操心干啥?你自己的孩子都要去陪死人了!”王氏震怒,说话的声音故意的更大声了些。
“我看你就是找揍,昨天打轻了是吧!”林海放下老四也跟着嚷了起来,昨日对王氏的一顿揍让他尝到了甜头,又想再教训她一番。
不提还好,一提昨日之事王氏立马跳了起来,“家都要没了,你当我真怕你呢?”说着她一步窜到了地下,咬着牙瞪着大眼,弯腰的用那头顶撞向林海的胸口。
duang的一声,林海只觉胸口炸裂一般整个人被拍在了墙上,还不及反应王氏的头又撞了过来。
“死,咱都一起死,我先弄死你,除了打老婆你会干啥!”王氏彻底撒了泼,拼了命的顶着,双手也不闲着,朝着林海的肚子胡乱挥拳。
林海一手采着王氏的头发,另一只手也攥做拳头使劲捶打王氏的脑袋,“死就死,咱看谁先死!”
伴着一来一回的咒骂,二人的厮打的好不激烈,老大扶着脑袋坐了起来,看着王氏被打他心里竟有一丝高兴,就像是有人帮他报了仇一般。
王氏终究是妇人,很快便被甩倒在地,林海一步跨上前去坐在了王氏肚子上,王氏也不甘落后,手成爪状一把挠在了林海脸上,四道血痕立马显现……
老四也被吵醒,哭闹着翻了下身,不想竟掉在了地上,老大急忙弯腰去抱,一个冲劲让脑袋更加欲裂,但他还是忍着痛抱起了老四,厮打的二人因是背对着并未察觉。
老大抱着老四艰难的走了出来,迎面的雪在太阳照耀下很是刺晃,老大狠狠的闭了一会儿眼,头晕脑胀他只觉是天旋地转、脚下无根,还伴着一股想要呕吐的冲动......
摇摇晃晃的走出小院,转身不远便是自家的院门,老大只能是扶着矮墙一步步向前挪,每次抬脚他都得用尽力起,每行一步脑袋里都似在搅着。
短短的一段路程,走的就像是刀山火海一般煎熬,终于还是进了小院推开了屋门,一股更为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两天没有住过人的屋子竟比外面还要冷。
他将哭闹的老四放在被子上裹了起来,自己也上了炕,虽是冷但这里比二叔家舒坦,至少没有那讨人嫌的面孔和不停的吵闹。
冰冷的炕、透风的墙、随风呼扇的窗纸,老大蜷缩着身体,牙齿打着哆嗦,手在老四胸前轻轻的抓挠,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哄老四的方法,他哭了,身上的痛、心里的苦,让那泪水顺着眼角汩汩流出,他想娘了......
林海和王氏终于也打累了、打疼了,双双停手,但骂声还在继续,很快林海发现屋里没了老大老四,他顿也来了着急,不再理会王氏起身便朝着外面跑去,不想心急之时未看脚下,绊在门槛一下摔倒在地。
王氏也知林海心中所急,趁他未起身之时快速跑到外屋拎起了破旧的菜刀,又大声的叫嚷起来,“你想去找你那俩野种是不是?行,那我就去找老二老三,你看我不砍死他们!”她头发凌乱嘴角带血,恶狠的神情活脱一个厉鬼,嚷了一通她转身便跑了出去。
林海也跟着蹿了出去,横在王氏身前他一把就攥住了菜刀,“你能不能积点德,你也是有孩子的人!”
“你个鬼种也知道自己有孩子,房子都快没了你还管别人,看他娘的咱俩谁狠!”
王氏拼了命的踹林海,可林海却一直紧握着刀背,现在他也害怕了,不敢松手更不敢还手,“嚣张”了两日的气焰正在渐渐熄灭……
穿过低矮的土墙,林海看到了老大家嵌着门缝,他知道那哥俩是回家了,在王氏的不停踢打之下,他慢慢的跪了下去……
度过漫长的下午,傍晚之时,老二老三也被赶了回来。
老四又被饿哭了,哥三个也饿,可他们谁也不会做饭,天黑他们也害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