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青春校园>凤谋天倾>第一五九章 漏夜等客

没想到,滕王也掺和进了这件案子里。有他在,事情定会变得更加复杂了。

不!或许正是因了有他在,事情反倒简单了……

灵光一闪,心机一动。

公输鱼稳抓着契口,操着学子的天真语气,故意说道:“大人,既然滕王殿下也对这件案子有兴趣,那不如,干脆叫他把那份关键的问话记录拿来,与咱们一起商议,说不定,就能发现重大线索,助大人早日破案呢!”

果然,这话立马引来了左鲲的呵斥:“大胆!你这黄口学子,休要唐突胡言。滕王殿下岂是你想叫便能擅自去叫的?待殿下阅完问话记录,若有吩咐,自会前来传召,等着便是!”

“哎呀呀,大人训诫得是,是学生唐突了。既然滕王殿下正在研究那份关键的问话记录,大人与学生自然都不该再就此多做置喙,且等着滕王殿下批示便是。”公输鱼躬身为礼,一副知错就改的乖巧学子模样,“那学生就在这里,陪着大人,一起等。”

说罢,公输鱼往边上站了站,敛衽剪手而立,做出要长时间等待的姿态。

如此一来,左鲲倒是被架到火上了。一句“滕王殿下正在研究那份关键的问话记录,大人与学生自然都不该再就此多做置喙”横在那里,他还能再说什么、再问什么?说什么、问什么,都会是不敬,有僭越之嫌。

问话暂时陷入了僵局,除公输鱼神色尚算泰然之外,堂上的其余人均是大眼瞪小眼,尴尬得紧。总不能真就这样,一群人围着一个公输鱼,何事也不做,干等着滕王的批示吧?谁知道滕王何时会有批示?调查凶案,刻不容缓,岂能这般虚耗光阴?

左鲲极不自然地清咳了几声。

“咳咳,呃,罢了。既然是要等滕王殿下的批示,那本官就一边继续提问其他人一边等,方才能事半功倍,尽早破案。至于你,且先回去,就呆在自己厢房中,哪儿也不许去,以备本官随时再传你前来问话。”

“是,学生告退。”

得左鲲松口,公输鱼倒是干脆,一句多余的啰嗦也没有,施礼拜别,转身就走。

她走了好一会儿,左鲲方才咂摸出味儿来,眉头紧皱,询问他家师爷:“哎,本官怎么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呀?刚才不是咱们以问题将公输鱼逼入了死角吗?如何、如何到最后,竟是咱们无话可说,不得不放公输鱼离开?”

师爷捋着颌下的一撮山羊胡,拧眉思索,恍然大悟:“哎呀!那公输鱼刚刚暗示大人,有人在故意牵引办案方向,将重点转移到那份关键的问话记录上,其实、其实是公输鱼在偷换概念,扭曲误导了咱们的问话思路,接着复又借滕王说事,令咱们依礼束手,以此给自己解了围、脱了身……”

左鲲切齿,拍案叫绝。

——好一个机敏诡辩之才,公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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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如蘸墨之笔,恢弘扫来,撒下一片黑暗。

公输鱼成功地摆脱了大理寺丞的故意刁难,心里却分毫也未觉得轻松:

梓归旧事未明,世子态度可疑,梓霖中毒扑朔,仓临被囚蹊跷,紧接着又爆出这骇人听闻的剖心案,真可谓风高浪急,一浪高过一浪。

此案初现端倪,便已将众人全都牵连其中,接下来还将如何发展,竟是全无头绪。真的只能作为板上鱼肉,以待宰之态,等着那幕后操刀之人再行动作吗?

不。以公输鱼的性格,断是不会坐以待毙。

大理寺的侍卫依令将公输鱼押送回了厢房。关上房门后,公输鱼片刻也不停歇,先是简单地跟班九交代了两句,要他即刻前去国子寺档案库里查一个人,接着,她自己换了身便宜夜行的衣装,自后窗而出,借着墨斗线之力,于夜色中飞檐走壁、上下穿行,轻盈身姿如黑暗里一只灵动之莺,朝着国子寺东侧而去。

与此同时,位于国子寺东侧的礼贤斋里。

雅园深深夏荫轻,蔷薇开遍透帘明,正是月上西楼时,熏风自南清。

书房中灯火通明,门牗四敞。炉中香残,一线袅袅。

几案上满铺宣纸,隔着半盏茶香,一人懒坐兰簟中,手握锦扇,执而不摇;白玉指拈着玛瑙棋,于方格盘上,闲闲落子;似是等客来。

突然,一抹黑影,自窗外蹿入。

“等客人”未抬首,已是暗中唇角粲然。

那黑影蹿入后,就地一个翻身,于几案前站定,以正礼参拜,“小人公输鱼,见过滕王殿下。”

成玦这才抬头,以锦扇半遮玉面,眸中流转着惊慌之色,轻轻浅浅、碧水沉烟,看着面前的施礼之人,“小木匠?!大理寺不是已下令将所有人禁于各自厢房中,不许随意走动的么?你,如何跑到本王这里来了?”

“回殿下,正是因了寺中戒严,小人方才只能费力避开守卫,此般悄悄潜入礼贤斋。漏夜惊扰,还望殿下恕罪。”

“起来吧。”成玦随意地微摇了摇扇子,轻风撩起他鬓边三两细丝,更生闲意,“你如此费周章,前来寻本王,可是有何要事呀?”

公输鱼站起身来,先是扫了一眼几案上铺展着的那一摞大理寺丞问话记录,接着便说:“小人愿作证人,举发罪魁。”

成玦挑眉,实实一怔,“举发?你欲举发何人?”

烛影里,公输鱼的目光明亮而坚定,吐字清晰,一字一顿:“世子谈傲。”

墨玉眸微闪,掠过一丝惊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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