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兄!猫兄!用最快的速度,送我去茂通坊!快快快……”
公输鱼三步并作两步蹿进学子厢房里,还没看见班九便开始叫喊,一看见班九便即刻飞扑到班九背上,像是突然肚子痛着急要班九背她去茅厕似的。
班九自是弄不清她葫芦里又藏了什么古灵精,也无需去弄清楚,照吩咐做便是。
于是,很快,公输鱼就被送到了茂通坊木记金玉铺子后厢房中,雨隹的面前。就见她把胳膊往前一伸,直伸到雨隹眼皮底下,着急忙慌地催促道:“雨隹兄,趁着新鲜,赶紧取血!”
雨隹一怔:“鱼贤弟,你?”
公输鱼使劲点了点头:“快!”
确认过了眼神,彼此心领神会。雨隹不再多言,即刻取出利匕,于焰火上烤了烤,照着公输鱼的手腕轻轻一划,便划出了一道短而浅的破口,继而压挤出一些新鲜血液,导入到一只琉璃瓶中,密封了起来。
取血后,雨隹又给公输鱼的手腕进行了细致的敷药包扎。
做完这些,两人方才同时舒了一口气。
“鱼贤弟可是于滕王府里有所斩获?”
公输鱼嘴角一翘:“雨隹兄果然通透。之前陌鱼抚窥得我患有晕厥症,且还知晓我是因为修炼木技、体能不足所致。陌鱼抚知晓,滕王必然也知晓。故,适才我从宫中返回国子寺,于地下甬道里被滕王截住,我便自击穴位令自己晕厥,让滕王以为我又因体能不足而晕厥。为解我晕厥,滕王此次必会像之前那般如法炮制,趁我昏迷喂我吃下能够提升精力体力的药。之前那次是因为我们发现得晚,无迹可寻。这回,我可是刚刚服下,只需分析血液,必能知晓他给我吃的究竟是什么药。待分析出结果,我们便能得一奇药,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探得陌鱼抚用药的类别、方法、规律,从而就有依据可以进一步探查,滕王身上到底是有何隐疾。探得了这个,就算是真正掐住了滕王的七寸……”
!心有七窍,百计玲珑,公输鱼也!
她会有迷惑、会有疑虑、会有犹豫,但不论何时何地何种境况,她都像一台训练有素的机器,任凭如何混乱、危险、艰难,亦不会停止前进,更不会忘记自己的目标。
礼贤斋里。
成玦突然感到脊背森凉,回首侧目看向窗外,但见月浅夜深百帐烛,南风幽幽起,蒲柳千丝萦萦纠缠,凝眸处,百转思虑摇落,再拾不起眉间纤结。
“主子,该喝药了。”
成玦将悠远的视线收回,看了一眼影较递过来的药碗。
“先放下吧,一会儿再喝。”
“还一会儿呢?时辰不早了,喝了药早点安歇才是。朔日将至,主子又得去先生那里遭一回罪,还需提前把精神养足些。这几日,本就该留在府中将养,都怪那个小木匠,平白地生事,又劳您多跑这一趟。主子也是,方才就那么放那厮走了,要依属下,当狠狠教训他一番才好……”
说起小木匠,成玦的唇角不自觉地一勾:“影较,你觉得,小木匠这一番所为,倒是何目的呀?”
“哼!不管是何目的,总归不会是好事。主子,以后您可别再给他机会接近您了,瞧他刚才看您抚琴时的眼神,属下险些没忍住冲出来砍了他!”
成玦挑眉看了一眼愤愤不已的影较,问道:“小木匠看本王的眼神?什么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