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邪微微点头:“不错!孔明说得很对!”
“因为家乡不好,战乱一起,那就逃吧,反正损失也不大,反正不管去到哪里,不管逃去哪里,都不会再比呆在家乡要差了!”
“这便是一旦战乱,所有人都只第一时间想着逃的原因!”
“而只要颠覆过来,只要家乡好,那战乱一起,你还会逃吗?不会!”
“那个时候,你只会选择,保家卫国!”
刘邪大步朝着前方走去,淡淡开口道:“所以朕说,民心固,则江山固!”
“而固民心,在于善民生!”
这番话,是文言文,文言文就在于这样的精髓,只要是勉强学会了文言文,就都是可以做做到真正的精简表达,而且,文言文的表达,是直接会意的。
也就是说,是能够在有着足够的基础的时候,直接领会其中的意思的。
而刘邪此刻的这番话,所说的便是,想要稳固江山社稷,就要稳固民心,民心稳固了,江山社稷自然而然的也就稳固了。
而想要稳固民心,就是去改善民生的事情,让老百姓切切实实的感受到好处的存在,让老百姓切切实实的感受到来自政府的关怀。
这要是用白话,乃至是用后世的官话来表达的话,就是一个极端复杂的语言表述,如果交给专家去写这个表述的话,一篇万字论文可能都还说不太明白。
但对于文言文来说,就是这区区十几个字而已。
当这十几个字出现之后,佐证论证实际上就都是可有可无的了。
因为,佐证和论证,在会意的一刻,人人心中自有论证存在,也就不必太过麻烦的去论证了。
当即,曹昂微微点头,更是若有所思起来。
但他依然还是不敢苟同。
当即曹昂便是开口道:“陛下,民心固则江山固……外臣实在难以苟同,以曹昂看来,民心只在于士子民心,其余工商农等行业之民,与天下大势……难有切身关系!”
刘邪转头静静的看着曹昂,却是微微一笑,也懒得多说。
很多事情,都不是靠争辩能够争辩出结果来的,道理有无数,就比如关于读书,当需要提高读书的比重和概念的时候,便会有人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而当需要贬低读书的时候,便会有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
讲道理,从来都将不清楚的。
就算是按照古希腊修辞学,用对方的逻辑去打败对方,最终也只能是勉强让别人口服心不服罢了。
想要让人心服口服,无需道理,只需事实。
这大概也是中华漫漫五千年,明明洞彻天下道理,却不曾真正的去系统的梳理的缘故。
因为……道理,无用啊!
道理无法去征服一个铁了心要跟你对着干的杠精。
也因此,刘邪只是那么微微的一笑,而后开口道:“就先这样吧!”
“很多东西,都是事实胜于雄辩的!”
丢下这句话,刘邪大步的朝着太守府内走去。
诸葛亮则微微一叹,而后对着曹昂开口道:“陛下说得没有错啊!”
曹昂微微一顿,做洗耳恭听状。
诸葛亮淡淡的开口道:“天下有士族几何?”
天底下有多少士族的人口呢?
曹昂微微墨了墨,开口道:“天下当有士族七百余家,士族士子,当有七十余万!”
诸葛亮接着问道:“那天下有多少农工商?”
天底下非士族士子的有多少人呢?
曹昂微微凝滞,却是淡淡的开口道:“虽有数千万,但不过匹夫而已!”
诸葛亮轻笑:“军中有几个士族?若一军有万人,军中有几个士族士子?”
曹昂凝滞,却是开口道:“约莫五百,皆为官身!”
诸葛亮哈哈大笑:“那一万军队之中,便有九千五百名底层百姓……若能凝聚这九千五百人,其五百官身算什么?”
“若能凝聚天下百姓,七十余万士族……又算什么?!”
曹昂彻底愣怔在原地。
他想反驳。
他是真的想反驳。
自古以来,就没有士族以外能成事的人,那些士族以外的人,都是猪狗一般的存在,都是为了士族的存在而存在的。
从尧舜禹开始,到如今建安二年春,这整整三千年之间,就不曾有一个非士族之人崛起过。
或许有人说刘邦是非士族……可实际上,刘邦姓刘,就代表了刘邦是楚国旧贵族,至少其祖上是有贵族的。
而后是百里奚、孙叔敖、傅说等曾被孟子用来举例的人物,即便是其中的百里奚是从奴隶被举荐的,可百里奚可不是真奴隶,至少不是天生的奴隶,而是天生的贵族,后来才意外成为奴隶的……
也因此,在曹昂看来,那些数量超乎想象的百姓,是真的对国家而言,对整个天下而言,是毫无意义的存在的。
是真正意义上的毫无意义的存在的。
他们数量再多,但只需要一个贵人出现,便可以轻而易举的让上万的百姓奴隶之人臣服不敢妄动。
但是……
如果……
曹昂转身朝着身后的汝阴郡郡城的广袤大街看了过去,当他看到这汝阴郡内百姓的精气神面貌的瞬间,他却是忽然觉得,这里的百姓,似乎已经朝着士人转变了,已经具备了士人的精神风貌和高贵人格了……
所以,
这是天子打算将那些广袤的数量超乎想象的百姓给全部打造成士族,打造成新士族,而后,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