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眼前的巡查军的述说之后,刘邪缓缓的开口道:“带这位巡查军的兄弟去洗洗澡,好生准备食物招待,然后便歇息两天吧!”
话音落下,陈到示意之下,自然是有着禁军来带着这位巡查军去洗漱吃饭什么的。
而刘邪则是缓缓的伸手敲击在了桌面之上,发出轻微而又有着一种魔幻节奏的踏踏声响来。
刘邪整个人,则是直接陷入了一种沉默和深思之中。
阶级斗争,是无可避免的。
哪怕,刘邪一开始就以一种超阶级的方式,去兼顾了各个阶级立场的利益了。
可就算刘邪自身不是阶级的一份子之后,阶级却是依然存在着的。
农民和豪族是阶级的对立。
想要完全的和谐处理农民和豪族之间的利益关系,很难。
就如同现在,刘邪只是将税收政策给彻彻底底的按照提出时候的模样给落实了下去,于是乎,就引发了豪强这个阶层对农民这个阶层的不满了。
所以说,即便是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似乎也是做不到超越阶级的限制的。
而是……似乎也需要选择一个阶层阶级来作为自身的依靠和自身需要的支持力量?
想着这复杂的后世的马子的思想着作的东西,刘邪渐渐的陷入了彻彻底底的沉默之中了。
他静静的思考着往昔的各种各样的事情,思考着阶级和阶级之间的对立是否可以调和的问题……然后,陷入了彻彻底底的、完完全全的沉默之中了。
此时此刻,刘邪是真的有些束手无策的感觉了。
或许……应该直接选择彻彻底底的打击这所谓的豪强阶层,可如此一来,难道是要强行在这个时代推行后世马克子的那一套东西吗?
但从此刻的社会现实来说的话,这却又是完完全全的无法推行出去的事情的。
想着这些事情的一种极致的快速的变化,以及其中复杂多变的极致的恐怖的事情的闪烁。
刘邪缓缓的抬起了头。
他思考了这么久,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干掉豪强!
干掉这个不知道怎么滋生出来的阶级,一个中间中介一般,横亘在了官僚豪门和农民之间的中间人。
的确,当历史朝着古代数出去几百年,也就是数出去大概四百年左右或者五百年的时间,在抵达汉朝建立之前的时代,再略过所谓的楚汉争霸的时代,直接朝着秦朝这个历史上的第一个大一统国度朝代看过去……
便会发现,皇权不下乡,在秦朝就是个谬论。
秦朝的基层政治,是完全的触及到了基层的每一个人的。
而且因为秦朝的某种严格的法律的连坐制度,导致了秦朝的基层乡里之间,根本不可能诞生出所谓的地方宗族豪强势力出来,而是切实的保障了底层劳动人民的生活和财富资产的。
也就是那严格的律法,导致了后来的山东六国的国民不适应而已,但不适应也不至于那么糟糕的。
秦朝的残暴和残酷的律法,实际上都是后来需要,才去将之抹黑的。
而顺着秦朝往前,或者是去除掉了秦朝之后,就会发现,春秋战国时期,乡里野人之间也是没有什么宗族势力这种地方恶霸的存在,至少很少,至少诸侯、卿、大夫、士。这些阶层,都是不会去到乡里野人所在的地方的。
那时候虽然依然无法将政治的触手延伸到乡里去,但乡里却也不会有着豪族这种肿瘤一般的东西存在的。
而豪族的出现,也就是乡里地方的宗族抱团势力的出现,实际上,是汉朝的锅。
是汉朝初年,采取了黄老无为,选择对国家无为而治以休养生息,然后,便导致了,国家对乡里等基层的管控越发的薄弱,而与之同时,整个战争的后遗症,让乡里的同姓同宗的人,开始抱团取暖……
于是乎,汉朝从太祖高皇帝刘邦到文景之治结束的这几十年之间,国力是恢复了,但同时,地方宗族势力兴盛起来,导致了皇权不下乡,甚至是皇权不下县。
于是乎,才有汉武帝打匈奴打了四十年,居然导致国内崩溃的情况出现。
国内为何在汉武帝打了匈奴就爆炸了呢?就很崩溃了呢?
原因便是,在汉朝四海之内,也就是汉朝的疆土之中,各地都是宗族兴盛,随着打仗,导致的一系列的政策变化,比如加税赋等,然后税赋被操作为要钱不要粮食。
于是乎,负责粮食收购的官员,贱价收购百姓的粮食,让百姓面对双重的税赋剥削。而后,大宗族在普通百姓活不下去的时候,贷款给普通百姓。
等到普通百姓换不起大宗族的贷款的时候,大宗组便是直接兼并普通百姓的土地,以及将普通百姓转化为大宗族的佃户甚至奴隶,以隐藏这些人的户口,使得这些人不需要缴税。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于是乎,就出现了汉武帝打仗打匈奴打了四五十年,而后,全国几乎所有的乡里都是趁机完成了大量的土地兼并和人口隐匿,以至于,汉武帝后期,能够收税的人口居然直接减半!
所以,才导致了汉武帝朝后期的国家崩溃。
也就是说,黄老无为之治,滋生了地方豪强的雏形,而汉武帝北击匈奴则让得这些豪强彻底壮大起来,彻底成为了啃食大汉的蛀虫。
以至于往后,整个大汉崩溃。
以至于,东汉初年,刘秀也只能选择顺应世家豪族的阶级利益,重新建立东汉,但却终东汉一朝,皇帝都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