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宗正如今这官职,还是靠着老娘的贞洁牌坊,还有身为长郡主的女儿才能填补。
自己无德,不能修身,亦不能齐家,如何能在朝臣更进一步,又如何能治国,平天下?
“成家”对男人来说,是一种步入成熟的标志,是责任担当的体现,就算虞幼窈不考虑这事,朝廷也会催促武穆王尽快完婚。
虞幼窈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许姑姑知道她心里有些茫然,安慰道:“抛开这些外在因素不提,你打算让武穆王再等你一个三年?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与武穆王互许情意这么久,就真不知道他的心思?”
虞幼窈脑中又浮现了他,缱绻地吻着她的发,温柔又克制地说:“等你及笄了,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她一脸嗔怪:“姑姑,你干嘛说这个,婚姻之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一个女儿家做什么要考虑这个。”
许姑姑哈哈一笑:“可真是个小精怪。”
女儿订亲这一套,若是对亲事满意了,自然是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切但凭长辈做主。
倘若不同意,便是女儿蒲柳之姿,才德不彰,自惭形秽,配不得某公子八斗之才,恐丢了家风颜面,实在愧对长辈一片苦心。
倘若这个人不是武穆王,看她还能不能说这话来。
虞幼窈心中一恼,脸儿红得都快要滴血了,忍不住直跺脚:“姑姑,你讨厌,我才不要理你啦!”
一边说着,她一边背过身去。
许姑姑忍着笑意:“那我走啦!”
虞幼窈忍了忍,没回过头去。
“我真走啦!”许姑姑作势要走。
“姑姑,”虞幼窈心里一急,连忙回过身来,凑到许姑姑身边,挽着许姑姑的胳膊,将头歪在她的肩膀上:“姑姑,可不要取笑我,我打小就没了娘,许多事情,祖母身为长辈,也不能为老不尊,就也没法教我,闺里头的事儿,都是姑姑在教我,姑姑是为了我好,希望我对婚姻大事,能早做打算。”
许姑姑对她承担了一个母亲,对女儿应有的教养,如这男女之爱,夫妻之道,甚至是闺房之事。
这些,是只有母亲才能教给女儿的。
要不怎么说,丧妇长女,无教戒也?!
没了娘的孩子,便是涵养再好,教养得再精心,在某些方面,总会显露出缺乏来,许姑姑弥补了这一点。
大舅母也教过一些,甚至比许姑姑教得还多,可很多东西,都是潜移默化,从生活中一点一滴地教养而来,这是大舅母没法替代的。
许姑姑轻抚着她的背:“嗯,婚姻是女儿家人生最大的转折,女儿家嫁人,要明白了嫁,不能糊涂了嫁,即便那个人是武穆王,你要知道,明白人可以装糊涂,但糊涂人,却只能做糊涂鬼。”
“嗯,我知道了,”虞幼窈连忙点头:“姑姑,我今晚跟你一起睡,好不好呀!”
许姑姑一脸揄揶:“也好,一眨眼睛,你就到谈婚论嫁的年岁,这夫妻相处之事,也该教一教你,免得你犯糊涂。”
虞幼窈羞得面上一阵火辣,连忙躲进了许姑姑怀里,还跟小时候一样,跟个小猪崽儿,
在她怀里一拱一拱地,可把许姑姑给笑得。
此时,殷怀玺带了一支重骑兵,刚与一支狄军,进行了一场激烈的战斗,在双方人数,装备实力相当的情况下,幽军靠着灵活多变的阵形,以及战士们战术上的配合,以极少的伤亡,歼灭了狄军二千余人。
幽军迅速打扫战场,清点物资,在狄军援军到来之前,迅速带着大批物资,利用草原错综复杂的地形,遁入草原深处,不见踪影。
等扎莫赫亲自带兵赶来,看到的只有惨烈地战场,整整两千余重甲骑兵,配了最精良的重甲,刀兵,战马,花了他无数日夜,无数的心血,训练而成一支王牌,被杀得片甲不留。
他痛心又失望。
有那么一瞬间,几乎有一种大周武穆王不可战胜的念头。
前来应援的战士,看着满地残肢断骸,饶是悍不畏死的北狄军,也不禁目露恐惧,想着双方开战一年多来,狄军屡屡损兵折将,几乎是逢战必败。
殷怀玺靠在一块大石上,缓缓地解下了左手臂上的一块黑巾,郑重地塞进怀里。
安远将军将一切看在眼睛,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调侃道:“好家伙,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殷怀玺从前在京里,受虞老夫人庇护,与她也有一份香火情,虞老夫人去世之后,虞幼窈要为祖母守孝三年,他也在手臂上系了一条黑巾,这一系就是三年,uu看书殷怀玺取下了黑巾,也标志着虞幼窈孝期已满。
殷怀玺弯了一下唇,嗯了一声,接着又道:“此一战歼灭了扎莫赫一支重骑兵,令扎莫赫实力大损,倒是可以消停几日了,先在此休整一晚,明儿一早就启程回驻地。”
重骑兵虽然擅长远征奔袭作战,但他们在草原游荡了一月有余,也该回营整顿。
安远将军“嘿嘿”,笑得十分猥琐:“明白,明白,你和韶懿长郡主,都分开了大半年,她孝期已满,想来及笄礼也该办了,你们的婚事也该及早筹备,这三书六礼一应礼数下来,至少也得半年去了,待我们大败狄军,你战袍一脱,就能穿婚袍,直接当新郎了。”
他声音一点也不低,战士们听了这话,都跟着一起起哄。
“就是啊,殿下快点把长郡主娶了,我们也好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