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令怀瞧了拉紧的布帘,又见小姑娘踮起足尖,从书架上的一个暗格里,拿了一个黄花梨的木纹盒子。
虞幼窈将盒子放到书案上你凑过来一点,不要离我那么远。”
周令怀抿了一下唇,果真就凑过去了。
“头低一点,再低一点。”小姑娘一边说着,一边自己往表哥身边凑了凑,小脑袋都快凑到他胸前去了。
周令怀有些不自在,想往后仰,就听到虞幼窈说:“表哥,可不要眨眼喔!”
周令怀身体僵着没动,听了小姑娘的话,眼睛也没眨一下,见她小心翼翼地打开了盒子上的锁片,一只手捂着盒面,一只手轻轻地,轻轻地,将盒盖子拉开了一条细缝……
周令怀表情微顿,阴暗的书房里,能瞧见细缝里有一道极耀的光芒透出,便也猜到了里头放了什么东西。
随着盒盖越掀越开,夜明珠传世的光华,宛如月光辉映,又宛如晨日朝晖,一下子打盒子里散开,弥漫了整个房间。
阴暗的房间,顿时亮如白昼。
虞幼窈偏头看表哥,玉白小脸上,映着月皎晖光,越显得鲜妍:“表哥,是夜明珠呢,好不好看?”
周令怀点头:“表妹打哪儿弄来的,倒真是稀有得很。”
两颗夜明珠只荔枝大小,不算太大,也是不小了,一颗月白,一颗日黄,颜色也不如何出奇,品相倒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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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是,夜明珠稀少,民间倒是少有见到,大多数都收藏在宫里,只有少数人家收藏着,也是捂得严实,生怕人知道了去。
当年他家里,便有一盒夜明珠,大的如茶碗口,便是小的也是如荔枝这般。
小的时候贪玩,觉得夜明珠的光很漂亮,就偷拿了,当成珠子往地上弹,后来叫父亲知道了,拿着鞭子撵着抽了一顿。
这才晓得,这一盒夜明珠还是他爹当年跑到宫里头,掏了皇帝兄长的私库弄来的,就是为了给她娘做聘礼。
虞幼窈笑眯了眼睛,指着一颗月白色的:“这颗叫“月皎”,是我太外祖父送给我娘的,”说着,就又指了另一颗日黄色:“这颗叫“日兮”,”她唇边的笑容越来越鲜妍明亮,与光华漫绽的夜明珠相比,也是不遑多让:“是我外祖父送给我的。”
周令怀笑了:“原来是一对。”
夜明珠都是单个,一对还真没听说过,他又仔细瞧了一眼,放在盒子里的“日兮”,“月皎”,果真见一宛如月华辉映,一如日晖光灿,一黄一白交相辉映,其中又透了一缕幽蓝,一缕白练,倒是显露了几分奇特了。
虞幼窈突然握住表哥的手。
周令怀愣了一下,手也轻颤了一下,低头瞧着小姑娘,轻轻扳开他的掌心,将“日兮”放到他手心上。
“这一颗表哥收着,表哥总喜欢在夜里呆在书房里看书,还经常到深夜,”说到这里,她眼儿一瞪,呶着嘴儿有些不高兴了,嗔怪地说:“跟个孩子似的,怎么说也不听,”她唉声叹气地摇了摇头,无奈道:“以后表哥就将夜明珠搁到书房里,也不怕伤眼睛了。”
周令怀一点也不觉得意外,握紧了手,将“日兮”包裹在掌心内,手指间还有光缝从指缝里透出来:“好!”
虞幼窈偏头,瞧着表哥近在咫尺的脸,映着日兮的晖光灿漫,白玉般的脸,像在发光一样好看,不由笑弯了唇儿,一对弯弯的眉,也沁润了一抹山光潋滟。
两人靠在极近,小姑娘倏然偏头,周令怀顿时连心跳也漏了一拍,眼里头映着小姑娘娇嫩又鲜妍脸儿,双眼竟被她晶亮的眼里,那被夜明珠璀璨了光华的刺了一下,眼儿上的眼睫,浓长纤密,轻颤着,宛如蝶翼翕动,轻轻地,撩动了他的心弦,连心儿也止不住地轻缩了一下。
周令怀大力握紧了轮椅的扶手,五指都透了青白,他缓缓垂下了眼睛,小姑娘笑弯的唇儿猝不及防地闯入眼中。
蜜桃红的口脂,笑的时候,正如一朵开尽了夭夭其华,灼灼其色的艳桃,灼人眼目,小姑娘凑的近,他几乎能闻见一丝一缕蜜桃般和香甜。
小姑娘平常用的口脂都是蔷薇色系,粉嫩又娇俏,很是漂亮,还是头一次见着她用蜜桃红,瞧着格外鲜妍,大约是谢府这次带来的新品。
从什么时候起,他竟也开始关注小姑娘,眉染,口脂这等事?周令怀觉得不妥,又抬了眼睛,转了话题:“后日便是长兴侯府的花会,舅祖母虽然让二舅母带着你一起,可到了外头,她一个婶娘也越不过杨氏这个继母,遇事怕也插不上手,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千万不要委屈了自己。”
虞幼窈又想到,之前表哥说“不管什么事,都有我替你兜着”这话,她也不是傻子,哪儿听不出来,表哥这话是半点也不带玩笑,半分也不带含糊的,心里止不住“咯噔”了一下,总觉得表哥很神秘,仿佛这世间,没什么事能难得住他,便是长兴侯府这样显赫的勋贵人家,在表哥眼里,也不过如蝼蚁一般。
想到这里,虞幼窈不敢再想了,反正表哥对她好,不管怎么样也不会害她的,思及至此。
她笑弯了唇儿:“表哥,我知道了啦,这段时候许嬷嬷教了我不少待人接物的礼数,也跟我说了京里头各家的人事,便是有什么事儿,也能知道怎么应对。”
值得一提的是,长兴侯府的曹七小姐,曹映雪,还有威宁侯府的陆五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