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老夫人不放心,不仅将青袖派了过去,还安排了五个壮实的婆子跟着,另外在府里又挑了十个武功不错的护院。
虞幼窈见祖母实在放心不下,就道:“我带着长安一道过去,长安的武功十分了得,表哥回幽州没带长安一起,就是担心我管着家里,难免会到外头走动,出行不方便,留着我使唤的。”
表哥腿脚不便,身边跟着一个武艺高强的下人,倒也说得过去。
她也不担心曝露什么。
果然!
虞老夫人一听了这话,脸色好看了些:“既然如此,那就快去快回。”
周令怀不是一般人,她当然也不会天真认为,跟在他身边的人,会是一般人。
周令怀向来疼爱窈窈,肯将长安留给窈窈使唤,可见长安武艺不错,能护得了窈窈。
她信的不是长安,而是周令怀!
等虞幼窈上了马车,长安飞身到马车顶棚上。
马车不紧不慢地出了府。
秋干气燥,天气还没改凉,这一路晃晃悠悠,走了一个多时辰,等到了庄子上,虞幼窈也是头昏脑胀,浑身都难受。
得知虞幼窈过来了,虞兼葭连忙出来迎接:“大姐姐,你怎么过来了?”
虞幼窈刚从马车上下来,便理了下衣裳:“三妹妹在庄子上一住就是几个月,这段时间,京里头不太平,祖母和母亲也都要照应着,便也没时间过来看你,再过几日便是中秋节,祖母心里念着你,便让我过来接你回家。”
虞兼葭垂下了眼睛:“我原也在和族婶一起商量着回府过节的事,却没成想大姐姐竟亲自过来了,这一路距离不近,大姐姐赶了许久的路,也是辛苦,快到屋里去。”
虞幼窈颔首,与虞兼葭一道进了屋。
这处温泉庄子几经修缮,院子里湖山、凉亭、曲径、花木,处处都透了雅致。
屋里头一应用具,也是处处妥当。
还真是休养的好去处。
方才见了虞兼葭,她身段虽然透了弱态,可双颊薄红细润,气息平顺,可见这病确实是没有白养了去。
进了花厅,虞兼葭吩咐下人上茶。
透明的琉璃小碗里,盛了黄金色的茶汤,上头浮着三两朵菊花,花茶入口之后,略带了一缕苦涩,入喉之后,又觉得唇齿回甘,清热又解渴。
还真是不错。
虞幼窈搁下了茶杯:“这菊花茶味道不错。”
虞兼葭一听就笑了:“这是我前些时侯,采了庄子的野秋菊,照着《茶经》上记载的方法,自己炮制的,”说到这儿,她突然就想到了,虞幼窈平常也喜欢炮制这些,又道:“庄子上到了七八月,漫上遍野都开遍了小秋菊,附近的百姓,在闲暇之余会上山,采些回家,蒸了之后,晾晒,天气酷热的时候,喝一些解暑,我闲来无事,就学着他们,也上山采了一些,便也觉得这个夏日,也清爽了许多。”
虞幼窈淡淡笑了一下:“我瞧着三妹妹气色红润,连精神也好了许多,看来三妹妹在庄子上的日子,倒也悠闲自在,祖母瞧了定会十分高兴。”
虞兼葭柔声一笑:“也是亏得大姐姐帮我打点着,吃穿用处处精心,这悠闲自在的日子,是托了大姐姐的福。”
虞幼窈心思缜密,做事也是滴水不漏,人虽然不在庄子上,但庄子上的一应事,也是处处妥当,便连庄子上的人,也对虞幼窈赞不绝口。
有一回,茴香没忍住,说了几句她委屈的话。
便让庄子上的一个婆子,喷了一脸的唾沫腥子:“三小姐委屈?她委屈啥呢?府里的事,是大小姐一个半大的姑娘操持着;老夫人年岁大了,也是大小姐在跟前尽孝;大夫人身体不好,更是大小姐从旁照料着;大老爷顾着朝堂,大房里里外外都是大小姐在操持着;便连三小姐身子病弱,在庄子上休养,那也是大小姐安排得妥妥当当,半点也不含糊,三小姐只要好好养着身子,哪儿委屈了?”
茴香气得直哆嗦,偏偏庄子里其他人,竟也都是这样认为。
有人当场就瞧不惯茴香:“同为府里的女儿,三小姐在庄子上,养养花,看看书,难不成还能比大小姐还要辛苦?我看大小姐才是真委屈。”
茴香闹了个里外不是人,叫族婶罚了一顿,降了二等丫鬟,不让她身边伺候。
虞兼葭总算明白了,便是她逃出了府里,远在庄子上,虞幼窈就是有本事,依然操控了庄子上的人事。
毕竟虞幼窈是连太后娘娘就称赞赏赐过的人啊!
府里的下人们,又怎么会质疑虞幼窈呢?
比起她,大家当然更愿意相信虞幼窈呢。
见她垂着头,露了地截雪白细瘦的颈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虞幼窈就笑道:“都是一家姐妹,不必说二家的话。”
听了这话,虞兼葭也不禁抬了头来,眼眶微红:“也是我身子骨不争气,祖母年岁大了,母亲也病着,便也不能在跟前照料着,更不能为大姐姐分担,不仅家里处处都是大姐姐照料着,更连我在庄子上的日子,也还要大姐姐打点着,我实在是心中有愧,对不住大姐姐。”
恐怕不止庄子上的下人如此认为,便连整个京兆,少不得也要这样想得。
母亲被送进了静心居,成了弃妇。
幼弟也遭了父亲的嫌,不如从前受宠。
便连她自己病情加重,也是不得不到庄子上养着。
整个虞府成了虞幼窈的天下,分明是虞幼窈得了好处,怎的这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