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懿郡主先是借着购药赈灾一事,让我投鼠忌器,又向朝廷告了我一状,让我焦头烂额,自顾不暇,为谢府争取时间,暗暗策划着逃跑,如果让韶懿郡主逃出泉州,那才叫打草惊蛇,就真误了殿下的大计。”
探子面色顿时凝重起来:“到了谢府之后……”
贾州府一双绿豆眼眯成了一条眼缝:“你们伪装成汪洋大盗,如果谢府识相,那就活捉了,先关进地牢里,凭他们家的人脉渠道,也能为殿下所用,为殿下赚取源源不断的钱财。”
探子连忙问:“如果他们不识相呢?”
贾州府挤了一下眼睛,脸上露出一丝残忍:“那就当场格杀,以绝后患。”
探子又有些犹豫了:“谢府是泉州首富,人脉渠道很广,韶懿郡主也才封了郡主不久,正是风头大盛,我听说浙江和北方,有很多受灾的老百姓,因为种了番薯才得已活命,民间有不少关于韶懿郡主的传言,很多人都说她是活菩萨,为韶懿郡主立生祠,香火供奉,朝廷也下达了文书,明年一开春,就在全国范围推广种植番薯。”
这几年大周朝天灾人祸,各地暴乱频发,朝廷不作为,以致官府贪墨横行,欺压百姓,百姓们苦不堪言。
韶懿郡主推广的番薯,是老百姓们救命活命的希望。
因此,韶懿郡主在民间的声望极高。
贾州府冷笑一声:“倘若是在平时,我对谢府还会有些忌惮,对韶懿郡主也要礼让三分,但是等殿下入主泉州,区区一个商户又算得了什么?宫里都自顾不暇了,还能管得了远在泉州的韶懿郡主?”
探子觉得他言之有理,只是还有顾忌:“韶懿郡主那位周表兄,似乎与武穆王有些关系,武穆王之前还为韶懿郡主请功……”
贾州府有些不以为然,若不是这探子,是梁王殿下的人,他也不会多费口舌:“北境地处极北之境,泉州处于东南沿海一带,两地南辕北辙,隔了千山万水,武穆王也是鞭长莫及,难不成武穆王还能为了一个女人,跟堂堂一地藩王过不去?”
探子仔细一想,渐渐打消了心中的顾虑。
殿下掌控了泉州之后,只等三位皇子争储乱政,就会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到时候哪还有什么天下,郡主,谢府,谁还顾得了谁?
贾州府说服了探子,就道:“就按我刚才说的办。”
谢府遭了祸,到时候官府就放出消息,说是有一伙汪洋大盗潜进了泉州,官府为免打草惊蛇,引起百姓不必要的恐慌,故而这段时间开始戒严泉州,没想到这一帮大盗,如此穷凶极恶,竟然对谢府下手。
届时,以此为借口,封禁泉州,助殿下将泉州掌控在手,即便朝廷要派官员过来调查,那也需要时间。
殿下占尽了先机。
“大人说得极是,”探子心中一定:“绝不能放谢府离开泉州,否则打草惊蛇不说,白花花的银子,也要跟着一起跑,我们岂不白白忙活了一场。”
不知不觉,就到了子时。
这段时间,谢府借着各种名目,已经陆续有一部人,撤离了泉州。
谢府家大业大,在东南沿海的生意也多,又因年关将至,各处的生意,都需要查账盘点等,官府不会刻意刁难,不让人做生意,加之谢府的关键人物,如谢老太爷、还有大房的人还在泉州,也没有引人怀疑。
为免惹出动静,谢府连灯也没点,只有零得的火折子,在黑暗里忽明忽暗。
谢老太爷的书房里,有一条密道,直通泉州城外,谢府在城外安排了马车接应,届时乘坐马车,前往码头,坐船走海路离开。
因为担心一起出城,人多太打眼睛,城外距离码头,还有一段不近的路程,子时刚至,谢老太爷带着家中的妇孺,先行了一步。
谢老爷子、谢巡和虞幼窈,半个时辰之后再撤离。
谢老太爷原是打算让虞幼窈跟他一起走,只是虞幼窈心里有些不安,放心不下府里留守的五十精兵,以及一些护院家丁,不肯离开。
想着她身边有殷三、殷十,还有春晓照应,谢老太爷就没有强求。
丑时过半,谢老爷子终于松了一口气:“时辰到了,我们该走了。”
这时,虞幼窈听到外面传来了刀剑交铮的声音,心中一惊。
殷十立马横刀,挡在她身前。
连隐在暗处的殷三,也现了身。
一个护卫急奔进院:“禀郡主,有一队黑衣蒙面人,强行闯入了谢府……”
虞幼窈脸色发白,转头对外祖父道:“我们要撤离泉州的消息,已经走漏了风声,贾州府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对谢府下手,这帮黑衣人,应是伪装了贼寇的梁州军,看样子是要赶尽杀绝。”
谢老爷子脸色很难看:“小窈儿,你和你大舅赶紧从密道离开,出了泉州城,直接前往海岸口,在那里等我一刻钟,若一刻钟后,我没有到,就立即开船前往北境。”
虞幼窈不动声色,对殷十使了一个眼色,殷十会意,窜到谢老爷子身后,一个手刀劈到他后颈,将谢老爷子劈晕,送进了密室。
谢巡急声问:“小窈儿,你这是做什么?”
虞幼窈镇定道:“大舅,你先带外祖父离开,我留下来垫后。”
“那你怎么办?”谢巡一把抓住虞幼窈的手,手劲很重,生怕她挣脱了似的:“不行,你不能留下。”
手腕被抓得很痛,虞幼窈也顾上不了,急声道:“现在马上走,再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