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花走着走着,步伐越来越缓慢,她走到地中央的时候,环视着周遭,只感觉到大片大片的麦田在移动。
她一阵眩晕,直一个跟头摔在了麦田里。
“桂花!”潘国庆当即跑过去把她抱了起来。
“妈,你没事吧。”
“妈!”
“妈!”
张桂花被潘国庆抱在怀里,她突然咧开嘴哭了起来。
庄稼,是庄户人家的命根。
尤其是对于张桂花这些老一代的人来说,你毁了人家的庄稼就好比毁了人家的命根一样。
刘氏同样气得缓不过来。
刘氏固然很坏,但是受过苦的,从啃树皮吃草根的那个年代过来的人,看见这一大片被毁了的庄稼。
她气得直跺脚。
“是谁!”
“谁家的王八羔子割了我家的麦子.”
“王八蛋的,你手贱是不是,你不怕做亏心事做多了被老天爷打雷劈死啊,不保护粮食的孬种,有种你出来说话。”
刘氏跺着脚骂街。
骂声回荡在空阔的田野里。
潘美丽从麦田里走出来,“行了,奶奶,你别骂了,听着多不好听啊。”
“庄稼都毁了,我还不许骂了。”
“不是,奶奶,这样也解决不了问题啊。”潘美丽深深皱起眉头,“奶奶,你说这事儿谁干的。”
“不知道,我活了一辈子就没有看见过这么缺德的人。”
“你问了潘旭没有?”张桂花缓过来问道。
“我问了,他说没看见人。就上学路上从这路过,看见咱家麦田中央是陷进去的,就过来看看,结果看见咱家麦田被人毁了。”
“可这是谁干的呢。”潘国庆握着拳头,“咱也没有得罪谁啊。这是谁啊?要是真有意见不能当面说么,这事儿太不地道了!”
一家人都急了。
潘美丽必须让自己冷静下来,只有冷静了才可以分析问题解决问题。
她看着低头上各种各样的脚印。除了潘国庆的之外,就是女人脚大小的脚印了。
“应该是个女的吧……”潘美丽看着脚印说道。
“哪个女的啊?”张桂花问。
潘美丽想了想,“妈,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个可能是我二婶,另外么,可能是李建成他妈。”
“对……”张桂花点点头,“咱们家可不就得罪过她俩,没得罪过别人。”
“不会是你二婶吧。”潘国庆道:“这么多年,你二婶也没有干过这种事啊。”
“我看是李建成他妈。”刘氏接口道:“王贵玲这个人我了解她啊,她又奸又懒。这没好处的事儿她才不干呢,再说,她嫌割麦子累,平日收麦子的时候都偷懒呢。”
“对,奶奶说的有道理。二婶不像是会干这件事的人。那么,我们真的得怀疑李建成他妈了。”
昨天她才在学校里把李建成收拾了一顿,并且当众给了他一个嘴巴。今儿李建成他妈就去家门口啐唾沫,看来是恨她家恨得不轻。
所以十有**,这件事就是李建成他妈干的。
想想,潘美丽也真的要佩服这对母子了,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这家子人是阴险到一家了。
“那怎么办?我们找上去理论去不?”
“当然了,我不仅要理论,我还要十倍八倍的讨回来!”
日头渐渐高升,村子里的人都活动起来了。潘美丽一家人从地里回到家里,拿铁锨的拿铁锨,找棍棒的找棍棒。刘氏还回去把潘友庆喊过来了。
潘友庆和王贵玲不一样,潘友庆对自己兄弟还是很有感情的,一听说他大哥家遇到这个事,立刻拿了家里的家伙式跟了过来。
就这样,潘家一大家子几乎一大半都到了,浩浩荡荡的穿过整个村子。
村里的人看见他们,有打招呼问去干啥的,他们也不回答。众多乡亲们就眼瞅着潘家一大家人都往村南头去了。
乡下人最喜欢看热闹,看见他们这样,纷纷跟了过去。看看着他们到了李建成家的门外,停了下来。
“有人在家吗?”潘美丽站在最前面大声问。
里面传出来了李建成他妈的声音,“谁呀?”
“我,潘美丽。”
听得这声音,里面的李母好像没动静了。
“开门!”潘美丽叫道:“把门开开,咱们有话说。”
“啥话你就说。”
“你打开门我再说。”
李母从里面出来了,隔着门缝看了一眼,吓得立刻往后退了几步,“你们,你们干嘛啊,还全家都到我家来了,打架是不是?”
“不打架,我就想了解了解我家地里的麦田是不是你给割了?”
“胡说八道,我割你家麦田干啥,又不是我家的。”李母吵吵起来,也有几把刷子。
“那你既然没割,你心虚个什么!”刘氏跳脚骂道:“今儿大清早的,我可亲眼看见你在我儿子家门口转悠呢,你出来,把话说清楚。”
“我不出去。”
“你不出去我可砸门啊!”刘氏比潘美丽还要豪横。
里面李母大约是思衬了思衬,把门开了,叉着腰看着他们,“说吧,我这一直都在家呢,就早上出去溜达了一会儿,我是路过你家了,但是我可没有去你家地里。”
“那我家地里是谁割的。”刘氏闹着。
“我怎么知道谁割的,难道有人亲眼看见我割了?”李母哼着,也是想好了应对之策一样。
潘美丽这个人么,脾气不好,但是她也算是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