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新鹏也觉得尴尬,长这么大哪里遇到过这种事,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默不作声地看着刘晓辉。
十秒钟,一分钟,两分钟……
俩人就这么僵持了四五分钟,一个愣愣地站着,另一个蹲在地上双臂抱着头。
看到刘晓辉脚底的一汪水,秦新鹏还是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没衣服换了吗?”
刘晓辉依旧像鸵鸟一样把头埋进了怀里。
只是喉咙里发出声音:“有……有,在车上。”
站起来,俩人一前一后来到车上,都红着脸低着头,谁也不说话。
“哥……能背过身,帮……帮我看着人?”
声音如同蚊子叫。
“当然可以……”
其实秦新鹏始终都没有往车里看一眼,虽然内心有这种强烈的冲动。
又是至少七八分钟,他听到“啪嗒”一声,车门开了,随即是刘晓辉如同蚊子叫一般的声音。
“哥,好了!”
秦新鹏这才慢慢回过头,看到了脸红到耳根的刘晓辉。
“你怎么到这来啦?”
为不让尴尬蔓延,秦新鹏赶紧主动开了话题。
“我……我还是觉得姐姐出事不是意外。”
“嗯——你说过,但这和你来这村子有啥关系?”
“当然有了——丧礼后我在收拾姐姐房间里的遗物时,看到台历上写了这村的名字,看看当时的日期,就是姐姐出事前一天。”
“还有这事?”
这话让秦新鹏的大脑“嗡”的一下,一种很震惊很奇特的感觉冒了出来。
“对啦,哥,我还奇怪呢,你咋在这里?”
刘晓辉的脸上红霞一惊消退了大半。
“我是为父母的事来的,也是一言难尽!”
“你家的事我也知道一点——咋样,查到啥线索了?”
这一刻秦新鹏根本没有心思解释,他满脑子都是问号。
刘娜也准备来这村查案子?甚至他都觉得自己和刘娜当晚被车撞时,就是在赶往这村子的路上。
极大的可能是,刘娜当时查的就是这村子二十年前的案子。
简直是细思极恐!
“你姐姐除了这地址还留下别的啥线索?”
“没啦!”
“那你胆子也够大的,出门时没和家里说吧?”
“没——”刘晓辉抬起头瞄了一眼秦新鹏,莞尔一笑,这一刻已经变被动为主动,“哥,你刚才承认是我姐夫,那……那我以后就喊你姐夫吧!”
“随你吧!”
锁好车,俩人一前一后返回到刚才超市附近。
这家超市差不多是村子的“商业中心”,晒太阳,侃大山的老年人不少,他们三五一堆,随意地坐在路边聊着。
刚开始他期望值很大,寻思着就算不能完全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应该问出些很有价值的蛛丝马迹。
谁知半个小时候后,失望的感觉在秦新鹏的大脑里蔓延开,他分出了整整两盒烟,一把棒棒糖也只剩了两根,却没打问出一点有价值的信息。
老头老太太们原本还很热情,但一听他提到二十一年前的诡异事,顿时全都变也收,就是啥都不说。
眼看到了中午,秦新鹏心里着急啊!
忽然想到哑婆婆,琢磨着能不能在他身上打问到啥线索呢?
很想尝一尝哑婆婆亲手包的馄饨,他相信哑婆婆包的馄饨一定有种特殊的味道,很好吃,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咽的下去,哪怕是一口呢!
路上他把自己醒来后吃不下饭的事告诉了刘晓辉,一是想顺便解释一下那天为啥没吃人家特意买的精致馄饨,二是知道刘晓辉也是学法医的,或许能说出了子丑寅卯。
“不会是厌食症吧?”
刘晓辉想都没想,便回道。
厌食症也算是种比较合理的解释,秦新鹏决定回去后一定找医生看看。
董集乡本就是比较贫穷、人口稀少的乡镇,在镇上找个买了二十年馄饨的哑巴老太太应该不难。
蓝色的卡宴一路上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眼球,停下车问了好几次,才终于在个千余米长的商业街的街头看到了弯着腰,正在现场包馄饨的哑婆婆。
俩人到了哑婆婆的馄饨前,哑婆婆抬头也认出了秦新鹏,张开嘴“咿咿呀呀”地比划着笑了笑。
这一笑,秦新鹏有意识地盯着她的嘴里看,果然呐!哑婆婆只有一半舌头,而且明显看得出,他的舌头是齐刷刷断的,作为一名法医,他当然看得出造成这种段痕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被自己猛地用力咬断的。
二是被人用利器割断的。
秦新鹏显然更倾向于第二种。
之前刘增富发现哑婆婆没有舌头时,曾怀疑过这事和胡村长有关,不过胡村长临死前,否认了。
如今已经死无对证,但是直觉告诉秦新朋,胡村长当时并没有说谎。
其实平心一想,这事就能想明白。
一个决定全都招供的人,还有必要在这事上说谎?
不是他,还能是谁?
还有个更让他疑惑的问题——为啥要剪掉哑婆婆的舌头,而不直接杀了她?
“你发啥愣啊!姐夫,她就是哑婆婆吧!”刘晓辉用极低的,只有秦新鹏能听到的声音问。
秦新鹏这才回过神,笑着和哑婆婆打招呼。
哑婆婆的馄饨滩不大,就摆了两张简易的塑料桌,几个旧的不能再旧的小马扎,但围着桌子却挤满了人,有几个没有座位的,还是直接蹲着吃。
摊子一侧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