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新鹏点了点头:“对!孙叔还知道我名字?”
“知道,当然知道,你满月那天我还抱过你,这一晃眼已经二十几年了——老秦和嫂子也离开十二三年了吧?”
“再有一个半月,就满十三年了。”秦新鹏觉得有些心酸。
“已经离开这么久了!”老孙双眼里也闪过一丝的伤感,但随即又恢复了原本的冰冷。
“是啊!没想到都过去十几年了,这案子依然没破!”秦新鹏也喝了一大口酒。
“孩子,听叔一句劝!这事到此为止,你不要查啦。”老孙忽然换了一种语气,顿时像个慈祥的长辈。
这话激得秦新鹏差点蹦起来:“啥!孙叔,你……你让我不查?作为儿子,我怎么可能不管呢!我想如果我不管,他们在酒泉下也不会瞑目的!”
没想到老孙一拍桌子:“胡说八道!至少你不还活着,而且还是健全地活着,你看看我的手?”
说着慢慢地伸出了左手。
其实之前我就觉得很奇怪,现在不算冷,老孙左手咋戴着手套呢!前两次见他时,也都戴着手套。
这一下算是明白了。
只见老孙慢慢摘下左手的手套,露出了只有三根手指的畸形的手,食指和无名指都少了三分之一,而且断口凹凸不平。
“孙叔,你……你这手是咋回事?”
老孙苦笑一声:“这事我原本不想再对第二个人说,就算我说了,别人也未必相信!”
秦新鹏点点头,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这是我自己咬掉的——但实际上并不是我自己……你明白吗?”
“啥叫是我自己,但实际又不是我自己?”秦新鹏微微摇了摇头。
“就是说,当时我根本控制不住啊,眼睁睁看着自己把手指头一根根塞进嘴里,然后……那种‘嘎嘣’的声音,以及那种足以让人崩溃的疼痛,现在都萦绕在我脑海,无数个夜晚,我都是被那种声音或疼痛的感觉惊醒的!”
“啊!”秦新鹏一惊之下,碰翻了纸杯,半杯酒全都洒到了桌面上。
此刻,老孙双目变得空洞,似乎什么也没看,又好像在死死盯着我头顶上方。
“可是……可是孙叔,怎么会这样呢?”
老孙这才把视线移到秦新鹏的脸上,苦笑一声,然后猛地喝光了纸杯里的酒:“因为当年和我你一样,想弄清楚一些事情的真相,结果……结果……那场大火其实也是我亲手点燃的,但同样也身不由己……志敏才五岁,等到大火扑灭时,他们娘俩已经无法再分开。”
我更是惊得说不出话,张了几次嘴,才开了口:“孙叔,你身体是被那场火烧的?”
老孙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也恨呐!我为什么没有被烧死!”
老孙变得激动起来,我赶紧给他倒满酒。
“知道是什么人干的?”其实自己也知道这是句废话,但这一刻秦新鹏也不知道该说点啥。
“人?你以为人能有这种力量?”
“啊!不是人——难道……”
老孙又是一声苦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姑且称之为‘它’吧!”
“它?”
秦新鹏想到自己的诡异经历,好像也不是人力所及的,难道也是这个“它”所为?
“所以啊!你现在还能健全地活着,这比什么都强啊!老秦肯定也不希望你继续查下去。你懂嘛?”
说完老孙死死地盯着我。
秦新鹏点点头:“孙叔,你的意思我明白,也是为我好,但也请你理解我。十一岁我就失去了父母,这些年也不容易——因为父母事,爷爷中了风,已经在老人院生活了十几年,生不如死啊!难道我好意思这么健全地活着?好意思袖手旁观?”
这一番话是他有感而发,也是仗着酒劲儿。
老孙情绪已经平静了下来,他再次喝了一口酒:“就为找到真相?”
“对!给他们一个公道,这也是我无论如何要学法医学的原因。”
老孙底下了头,沉默了几秒钟后,再抬头时,眼神已经变了,变得柔和了许多。
“那好!你究竟想知道什么?”
一看有门,秦新鹏高兴地又重新给自己倒上酒,喝了一小口,才再次指着照片上坐在c位的老头:“孙叔,他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