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在询问自己,这个外地人先是一愣,旋即眼眶有些微红,嘴巴微张,询问道:“我想知道,彰仁夫妇他们现在在哪里,我刚才去到他们家的旧址,发现已经荒废很久了!”
“咦,这位大叔,听您的口音,您应该不是我们这边的人吧,您问的彰仁大叔和大妈的话,他们已经去世很久了。”这个年轻人回答道。
顿时这个外地人身体一僵,旋即双手抓住这个年轻人的双臂着急问道:“怎么会呢?我当年走的时候,他们的身体都十分健康,怎么就突然走了呢?”
这人一脸的难以置信,显然根本无法接受这个消息。
“大叔,大叔,别激动呀,我跟你说!”这个年轻人赶紧让这个外地人冷静下来。
“当年,彰仁大叔的儿子彰平哥可是我们九屏乡的状元,还娶了一个美娇娘,那日子过得叫一个红火,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呀,十年前,圣祖被蒙蔽了,搞了一个黑袖章运动,彰平哥就被打成了左派,被判到乡劳改去了,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
“倒是彰仁大叔他们,因为彰平哥的事情受了很大的打击,一下子就生病了,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人啊,倒霉起来,喝水都能塞牙缝。”
“本来家里还有一个孙子,大叔他们就算再怎么伤心,也要撑着,可是很快,就有丑闻爆出来了,那就是彰平哥的那个孩子,不是他亲生的!”
说到这里,这个年轻人的声音顿时压低了,毕竟这件事情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然后呢?”外地人声音微微颤抖。
“您知道这个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吗?就是彰平哥的那个老婆传出来的,她为了跟彰平哥离婚,就自曝了这个消息,说实在的,我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这种人,如果不是后来有个县里的领导过来护着她,只怕早就被我们游街了!”
“反正最后就是那个贱女人带着那个野种走了,彰仁大叔他们在接连的打击下面,也是实在承受不住,没过多久就去世了,还是村里人安葬了他们!”
“其实换了别人,估计也接受不了,自家儿子不知道被罚去了哪里,自家的儿媳妇在婚前就跟别人勾搭在了一起,生下来的孩子,还不是他们的亲孙子,简直就是噩梦!”
“唉,反正大叔他们一家都挺难的,最可恨的就是那个贱女人,在彰平哥家好吃好喝这么多年,在彰平哥最难的时候,竟然选择离开,还是毁掉了一切离开,我们九屏乡怎么会生养出这样的畜生来。”
年轻人越说越是愤慨,仿佛自己也遭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一般。
之前紧紧握住他胳膊的那个外地人则是呆愣在原地,像是不知所措一般,双手不知道该摆放在哪里。
“那彰仁夫妻他们是安葬在哪里,能够带我去祭拜一下吗?因为我是他们家的亲戚,因为离得远,一直没有空过来,没有想到这次来,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这个外地人每一字每一句都说的无比艰难。
仿佛喉咙里面有千把万,万把刀在割着。
“原来如此,那大叔您跟我来吧!”年轻人赶紧道。
他没有怀疑,毕竟彰仁夫妻两人又没有留下什么遗产之类的,况且人家也只是去祭拜一下,又没说要做别的什么事情。
况且虽然现在全国都在“平反”,可是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轮得到彰平哥,所以现在如果不是真的跟彰家沾亲带故的,不认识的谁愿意这个时候来攀亲戚呀。
“谢谢!”
外地人声音沙哑。
两人走了许久的山路,终于来到了一处坟墓前,坟墓前杂草丛生,这让带路来的年轻人颇觉尴尬。
“那个,我们不是没有修整过,只是可能最近雨水比较茂盛,所以这些杂草长得比较快!”
“我知道,能不能现在麻烦您带我去买点纸钱,还有一把锄头,毕竟是来拜祭的,两手空空的实在是不成,不成礼数。”这个外地人又开口道。
旋即两人又下了山,又是半天之后,外地人自己一个人扛着锄头提留着一袋子黄纸,酒上到了墓地这里来。
他将黄纸,酒放在一边,然后开始挥动锄头,一点点的开始清理起杂草来,一个小时之后,墓地周围的杂草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放下锄头,男人捡起放在一旁的竹篮,从里面先拿出黄纸,默默的摆放在墓地的四周,然后将篮子里面的包子,一些水果和酒拿了出来,摆在墓前。
等到弄完这一切,天色已经入夜了,入目所及,皆是黑暗。
整个过程之中,男人不发一言,脸上神色木然。
弄完这一切,他从兜里掏出一个火柴盒,推开,火柴盒里面只剩下了一根火柴。
“嚓,涑!”
男人擦燃了火柴,黑夜里,顿时闪烁起点点光亮,微风吹来,火光被吹得摇曳起来,像是随时会熄灭一样。
男人赶紧用手遮挡住,护住这一点点的光芒,然后慢慢的,走到黄纸旁边,将其引燃。
然后如法炮制,将其他三堆的黄纸都给彻底引燃了。
期间,火柴不停燃烧,木柄越来越短,黑色的灰烬落在地上,火焰烧到了他的拇指,可是这个男人像是没有痛觉一样,任由火焰灼烧着自己的拇指。
直等到将四堆黄纸都点燃了,才将残余的木柄丢入火中。
火光熊熊燃烧,映红了这个人的脸庞,可是他的眼睛里面,依旧是浓郁得化不开的乌云。
紧接着他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