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没有笑。宝宝看到他好高兴好高兴的，都高兴哭了。可是他都没有笑，他一下都没有对宝宝笑。”
小女孩的心思总是比大人想象的还要敏感。
“他一定不喜欢宝宝，是不是因为宝宝没有遵守约定给他打电话了，所以他不喜欢宝宝？可是宝宝和他说对不起了，他也说没有关系了。但是他就是不喜欢宝宝……”
爸爸挂她电话时她没哭，说想爸爸时也强忍着没哭，现在在妈妈面前说爸爸可能不喜欢自己时哭的一抽一抽，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这该是多大的委屈啊……
沈清砚站在外面，微微皱着眉头。
当这个孩子只存在他们口中时，永远不会有这种真切的感觉。他甚至以为自己会及其厌恶这个孩子，但当真正的见到她和她交谈过之后，沈清砚突然明白了陈暮星为了让她活下去，所做的一切努力。
他甚至想，如果真的是他的女儿，他是不是让她受了太多的委屈……
“没有哦。”陈暮星哄她，“爸爸就是那样的，爸爸之前得过一种病，脸上不能做表情的，和妈妈结婚的时候都是这样的扑克脸。你仔细想一想，妈妈给宝宝看的照片，上面爸爸是不是都没有笑过？”
陈暮星也不算撒谎，沈清砚确实得了一种病——心病，自那之后，再也没有对她笑过。
“真的吗？”
……
她们大概说了有半个小时，前十分钟和她聊天，将她哄好，并保证过几天回去看她。后二十分钟，哄她睡觉看着她睡着。
“抱歉，占用你这么久的时间。”
她将外套脱掉，和手机一起还给沈清砚。
“也谢谢你，没有让她过早的感受到世界的残忍。”
沈清砚有些烦躁的点了根烟，陈暮星没有阻止他说医院禁止抽烟。她继续拼凑着隋意的名片，当另一块怎么也找不到时，她有些烦躁的全部丢进了垃圾桶里。
“你感受到了吗？”她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那是一个鲜活的生命。她的生命在于她本身，而不在于是谁的孩子。”
“她是我怀胎十月的骨肉，是我用我的心血一点一滴养这么大的。她不是你们口中的……野种。”
她说着又苦笑起来：“是，她是我自作主张生下的，你没有义务去负这个责任去帮助她。所以，沈清砚，我不逼迫你接受她了，我也不逼迫你救她了。”
“你去和陈曦说，我不和她抢了，我将你原原本本的送还给她。我和你离婚。我带着女儿走得远远的，像死了一样从你的世界消失。你帮我告诉她，不要再阻拦了，不要再阻拦我女儿的配型了。她还那么小，她身体那么弱，她抗不过多久了。她那么无辜……”
“或者，你将隋意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不管成与不成，不管我与我的女儿是死是活，沈清砚，我都不会再来骚扰你了。”
陈暮星坐在地上，靠着床脚，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仿佛真的已经放弃希望心灰意冷。看的沈清砚心中一片郁堵，一根一根的抽着烟。
他明明已经决定将人送走了，但当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让他无端的心慌意乱。
还有那个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小女孩乍然见到他时的惊喜和奶乎乎的爸爸，不住的在他脑中循环。
万一呢……
万一那真是自己的女儿……
万一真如陈暮星所说，那晚根本就不是陈曦而是她……
如果他的无动于衷冷眼旁观让他的女儿失去生命……
“你将她带回来吧。”
他掐灭最后一根烟说：“我会重新做亲子鉴定。”
“真的？”
突如其来的惊喜砸的陈暮星瞪大了双眼，“你真的同意了？”
“嗯。”
沈清砚点点头。
她照着自己的大腿掐了一把，毕竟，在梦里，有过太多次这个场景，她怕醒来，再是一场空。
疼。
很疼。
疼出了眼泪。
陈暮星根本控制不住，泪腺像坏掉了一般，无止境的往外流。
“不是做梦……是真的。”
“但是有一个条件，不管到时候是与不是，你都不准再与隋意有任何牵扯联系。”
“好！我保证！我绝不会与他联系！”
她郑重的保证，她之所以要找隋意就是因为沈清砚不救女儿，现在既然已经得到了他的同意，为何还要舍本逐末。
“沈清砚，谢谢你，谢谢你……”
她历尽艰难，终于得到他的承诺，整个人哭的泣不成声，除了谢谢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晚，真的是你？”
沈清砚问。
陈暮星知道他指的是哪晚。
她正要点头，沈清砚又出声：“我劝你慎重。如果现在你说了谎，陈繁星最后不是我的孩子，不要怪我到时候见死不救。”
陈暮星丝毫没有犹豫，“是我。除了那晚，我们没有可能再有繁星。所以，沈清砚，那晚，是我。”
难得有机会，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将当时所有的误会一次说清。
“你怪我不告而别，怪我没有赴你的约。却不知道那天我被周卉孙程绑起来以五百万的价格卖给了陈家。那时候陈时雨尿毒症换肾迫在眉睫，他们想起来还有我这么一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女。便找到周卉瞒着我偷偷做了配型。刚好合适，一边要钱一边要肾，一拍即合。”
“我被绑在陈家的地下室整整一天，就是因为陈允舟要给他的宝贝女儿陈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