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今天的饭是你做的?”陆修亦尝了一口鸡汤,感觉味道要比想象中要好。
林琅把眼睛从闲书上挪开。
她本以为陆修亦又多少要挖苦她两句,没想到这厮居然点了点头,说了句挺不错的。
居然被夸了。
“我还以为你不吃呢,姬选不是说你只吃辟谷丹么?”林琅把这本完全看不懂的天书放到一边,开始专心致志对付陆修亦。
“修道之人应当清心寡欲,以俭养德,剑宗上下也就只有刚入山门的弟子会去食堂吃饭。”
林琅想起那只被让来让去的鸡腿和咸的没边的菜和寡淡如白水的汤。
“确实,你们那儿的饭菜难吃得紧,黎雾吃完直接亲自下厨做了四菜一汤,”在剑宗那几天林琅都是偷偷摸摸去后山打猎烤肉吃的,“后山也没有多少能吃的肉。”
“.....”怪不得前段时间在后山修炼的某长老抱怨说近来一只活物也看不见,原来都进了这位的五脏庙。
“为什么特地为我做饭呢?我想我们的关系也没有好到这种地步。”陆修亦看着饭碗,叹气。
两个人不过只是表面夫妻,更何况陆修亦横竖都是在利用这小家伙,林琅又何必劳神劳力地给他做饭吃?
“生病了受伤了不就应该吃点好的么?”林琅完全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在纠结什么。
受伤了不就需要吃点好吃的补一补吗?
在浮珑派,不要说像陆修亦那样受了致命的伤,就是平日里感冒发烧,烛玖师父都要砸锅卖铁去整一顿好的补补。
就算浮珑派上下都穷得叮当作响,大家对于吃这一方面还是死活不肯将就。
闻言,陆修亦沉默了。
“原来还有这样的传统吗?”
在陆修亦的印象里,每次受伤的时候都是一个人躲起来包扎吃药调理气息,跟只猫一样躲在暗处自己舔舔伤口,无人问津也无人记挂。
从来没这样被人伺候过。
“是啊,所以大家都挺期待生个小病受个小伤啥的,”林琅眯着眼睛笑,“虽然装病的都被掌门师父倒挂在花架子上晒太阳了。”
为一口吃的故意装病实在不至于。
陆修亦慢慢地也不再出声,全听林琅在讲她在浮珑山的事情。
实际上他之前一直在有意识在和林琅保持距离,毕竟等到事情都结束了林琅这家伙多半也就重新被封印回武器了,就像锦橙那样。
工具而已,谁愿意和工具过日子呢?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林琅确实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相比之下他陆修亦反而更像一把没有感情的武器。
陆修亦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嫉妒了。
他嫉妒这家伙从不缺爱,嫉妒她从不畏惧,嫉妒她游手好闲,嫉妒她朋友多,嫉妒她人缘好。
“总之,黎雾这家伙就硬生生吹唢呐给烛玖师父吹醒了,那起床气大的,整座山头都差点被师父削平了。”一提到浮珑派,林琅就有数不清的话题。
见陆修亦一时半会儿没反应,林琅心说难道这家伙嫌我烦了?便也不再开口。
两人陷入一段尴尬的沉默。
“为何不再说了?”陆修亦看着这家伙有些尴尬的表情,皱眉,“挺好的,你接着说我在听。”
“我以为陆掌门不喜欢听这些鸡毛蒜皮呢,”林琅学着陆修亦的表情和语气,“再说了只有我一个人在絮絮叨叨,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怎么不公平?我也没什么可以絮叨的,除了听你说还能作甚?”陆修亦托着腮帮子,“我这人就是这么无趣,你习惯就好了。”
林琅啧了一声。
“你好歹也活了六七百年——”
“六七百年如一日,怎么?”
林琅不吭气了。
林琅只觉得这家伙实在没意思,好歹活了这么大岁数,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大风大浪,多多少少也有几车的故事,但人家就是不说。
像她虽然才一百出头,就已经踏遍了各个名山大川,不论是人间还是修仙界都有她的传说。
陆修亦可没想过惹这家伙不高兴,只是说话说习惯了难免嘴里带刺。
“苦着一张脸作甚?是我不好,吃了你的饭还不领你的情,你要是生气了,趁现在揍我一顿也成。”陆修亦从未安慰过人,只见林琅脸色越来越难看,看来是真的惹住人家了。
林琅才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只是稍微有些不爽,仅此而已。
看陆修亦都这么说了,林琅一拍胸脯义正言辞:“我才不是那种随便记仇的人,给你做饭自然是希望你赶紧好起来省得一个不留神就死了。你可不要多想。”
“......”
划清界限也挺好。
“姬选都跟我说了,你这家伙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让我没事儿多哄着你,”林琅把碗筷往饭盒里一放,“没事儿的话也多出去走走吧,省得别人担心你。”
“不想出去。”
出去又要受别人的白眼,还不如窝在这儿看看闲书,舒舒服服。
“我把头发染成绿色就没人盯着你看了。”林琅义正言辞。
“......”
倒也不必做到这份上。
陆修亦叹了一声,他确实拿着家伙没办法。
“我出门转转就是。”
“那事不宜迟,趁着现在天还亮着我们赶紧出门吧!”林琅一手拎着饭盒一手去拉陆修亦,“走走走愣着干嘛你不是伤好了吗不要往床上躺啊!”
“啧。”
“你别天天啧啧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