琀澧情绪来得猛烈,他其实一直患得患失。
一会儿听到声音说赵丞丞是傀儡,不是真的。
一会儿听到另一个声音在说,你只是发了一场梦。
醒来之后都是两头空。
他难受得无法呼吸,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感受她的真实,又抑制不住去分辨真伪。
就怕真的是梦。
寸步难行的人,眼眶红了也不知。
过去只要她在,琀澧心里就有底了,小打小闹都不在意,魔界都成了纸老虎,因为心定了。
不用惶惶不可终日,不用发现牵肠挂肚也是一种奢侈的烦恼。
“琀澧,你抱抱我,我后背冷啊。”手没办法搂到他胸前的人嘟嚷,是的,她晚上睡觉经常背后会冷,以至于有时候她非常恶劣的把发凉的手脚踹他肚皮上取暖,缓缓转过身的男人,把女人的脸压进胸口。
男人偷偷抹掉眼泪,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赵丞丞太真实,琀澧忐忑的心总算平复了些许。
他说:“赵丞丞,你招惹我了就要负责的,不要轻易死去。”白头到老,她还没许过自己呢。
“说好了负责的,怎么能半途而废。”
“你总是糊弄我。”琀澧越说越难受,他以为不会伤心,怎知一想到又开始了心里一扯一扯的难过。
窝在他怀里的人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后道:“负责负责,给我摸摸后背,天气凉你媳妇血气不足懂不懂。”她还是颐指气使的口吻,琀澧反而笑了,心又被放回暖暖的被窝里,男人太熟悉这样的调侃,让人听了心里的毛刺都抚平。
手听话的抚在赵丞丞后背,还真有点凉意,琀澧下巴蹭了蹭女人的发顶:“媳妇,我好想你的。”
“知道你想我,感觉出来了,你都瘦了,衣带渐宽嘛。”她觉得衣带渐宽还是不错的形容,毕竟囊括了用进食来表达忧伤和绝食表达忧伤两种模式,吃胖了也宽,饿瘦了也宽。
伤情离别,重逢的喜悦,都是一瞬间的,后面就要细水长流了,赵丞丞赶紧加快进程,他们还是嬉笑怒骂的过寻常日子吧,轰轰烈烈风格不适。
赵丞丞临睡前有点放飞思路:“你跟我说说,姜鸢迩怎么骚扰你的,她可是收买了不少北街的人心,给自己造势呢。”
她可没少从翠儿嘴里听到风言风语,他们南街几次都和北街为了一个外人打起来,还是君后拉住了才没打成的。
作为妻子,赵丞丞没有吃味,想的更多的是,为什么姜鸢迩这么蠢。
还是智商值是靠别人愚蠢衬托的。
她心里清楚,嘴上还要占点便宜的:“果然啊,我要是不好好保命,就有人惦记我男人,打我的娃了。”赵丞丞开玩笑似的吐槽起来:“琀澧,说话,别装哑巴,小心我把你丢出去睡戳衣板。”
“戳衣板已经劳累一个下午了,就不劳烦它了,媳妇,我可是目不斜视,看到姜鸢迩就如同洪水猛兽,能赶多远就多远的。”他邀功一样得意,想来是从悲伤里走出来了,琀澧或许不知道,刚才他哭的时候,眼瞳是红色的,现在是黑化都到了无法自知的地步么。
狗男人病得不轻,他自己还不知道,太为难人,姐姐喜欢的是阳光型,能自我救赎的好不。
她不是女主命,也给琀澧随手抓了一个病娇剧本,要命啊:“姑且信你,作为奖赏,我打算等魔界的事情平淡一些后,带你去玩两三天。”
“去玩,去哪里?”
“嗯,去海边玩两三天。”赵丞丞打算问问君后有没有什么靠海的仙岛,一家三口上岛住个三天。
早上划船 ,晚上看星星。
还要把手牵手走沙滩安排上。
蜜月流程走一走。
枯燥是枯燥了点,但就当是补蜜月旅行,毕竟现在办婚礼,总挑不出一个好日子,黄历里记载的宜嫁娶,如同糖里掺了玻璃渣。
说要去玩,琀澧就有很多话了:“媳妇,我不想去海边,我想去湖边。”
“都是水,海边还有好多吃的呢。”海鲜大餐不香么,为什么要去湖边。
“湖边也有很多吃的。”
赵丞丞挑眉,从他怀里仰起头来,看着已经恢复乌黑瞳仁的男人,狐疑道:“你是不是在海边有什么旧情人不想让我发现,所以才想去湖边的。”
“我告诉你琀澧,天下水族都是亲戚,你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到时候我火炭炉子一摆,十大酷刑上去,不信他们就不好好交代。”她假作生气的嘟起嘴,琀澧看了眉开眼笑,伸手托住她的后脑勺,转身就把她压在枕头上亲了亲。
只是很单纯的碰碰嘴唇那种:“没有,你不许乱吃醋。”
“我看你挺高兴啊。”她伸手戳戳他上翘的嘴角,大哥你口是心非要不要这么熟练啊:“说明我在意你才吃醋的。”
琀澧哼哼两声,笑得更开了,两人悄mī_mī又说了一阵话,为什么去湖边,是因为琀澧想带赵丞丞去看自己升为上神的地方,虽然很有纪念意义,但是以琀澧过去的状态,那个湖里绝对什么都没有。
如同一句打油诗描述的:湖里啊都是水。
女人抽丝剥茧后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还真的除了水,什么都没有。
纯得只剩下水了。
经过一家之主慎重考虑,蜜月不是苦修。
所以,结局还是去海边,回来的路上去看一眼纯纯的湖。
一夜好眠的夫妻俩,第二天就让窗外忽然的狂风大作弄得眉头深锁,姜鸢迩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