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林尔的指尖刚碰到他的耳朵,她就停住了。
刚打完的耳钉,黑色的,耳骨上一个,耳垂上一个,中间串着极细的银色链条,肌肤上还在泛着红。
因为谢衍的肤色太白的缘故,那点儿惨遭蹂躏过的薄红就显得尤为明显。
林尔犹豫了一下,还是收回了手来。
算了,她还是别碰了,让专业的人员来弄,万一再扯到他的伤口,流血了那就不好了。
问了谢衍地址之后,林尔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两人在后排座位上坐下。
林尔这才留意到他又戴回了他的那副同老黄历一样,几乎是从不离身的眼镜框。
林尔记得他见林亦安的时候,基本上是不戴这东西的,好奇之下,她问了一句:“谢甜甜,我问你一事儿啊,为什么你见我爸的时候就会把眼镜框给摘了啊?”
谢衍道:“既然是见家长,那就得正经一点啊。”
林尔“啊”了一声,微有欣慰:“你也知道你这个眼镜框不正经了啊?”
“那倒不是。”谢衍抬手,修长指骨抵着眼镜框的边缘,稍稍往上一抬,表情淡定地道,“眼镜框还会比较正经的,就是显得有点儿斯文败类。”
“……”林尔心说,你这可不止是有点儿斯文败类了,是很、非常、特别——斯文败类好吗?
他和谢衡很像,五官本就是生得偏凉,不笑的时候,骨子里那种倦冷如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尤其是鼻梁上一架这副眼镜框,稍稍敛起了他桃花眼里的妖气,林尔觉得他特别像电视剧里演的那种一表人渣斯文败类的变态医生。
表面上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实则动不动就拿手术刀把人给解剖了。
他解剖人的时候,还得穿着白大褂,袖口折上两折,整整齐齐地挽到手肘部,露出一截修长冷白的小臂,肌肉线条漂亮而流畅。
手上还要戴着医用的橡胶白手套,骨节分明的指间再捏一把泛着雪亮冷锋的手术刀,然后一边嘴里哼着纯音乐钢琴曲,一边优雅地动着刀。
每当低头的时候,眼镜框上的银质链条就会顺着他的动作垂落下来,搭到他颈侧冷白的肌肤上,再顺着向下,晃荡过他深陷又分明的锁骨
心情好的时候,他还会打开留声机,放个古典唱片……
噫,打住,就此打住——
想象到此为止,再继续深想下去,林尔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成为谢衍手术刀下的那具等待解剖的尸体了。
十五分钟之后,出租车在中心商场前停下。
林尔谢衍两人下了车,进了商场之后,就乘着扶手电梯往三楼走,很快就找到了林亦安带着谢衍来的那个店。
那店在商场三楼的一角。
门口的牌子还整的挺神秘,一个硕大的六芒星幽幽地发着光,六芒星旁边还用哥特字体写着血红的大字——“命运之轮”。
店面挺大,将近三百个平方,装修也是满满的哥特风格,一进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