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宣启闵有意无意低头嗤笑了一声,然又执起酒杯,故作掩饰。
也不知道是谁想邀他一路去那脏酒吧,亏她能说出酒量差这种瞎话搪塞糊弄宣文哲。
这顿饭的气氛,自然极其尴尬煎熬。
但这都是宣家俩兄弟的事儿,徐集只是碍于场面,单纯混顿好吃的。
她倒是吃的开心。
卫生间。
徐集刚进隔间蹲下,哒哒的皮鞋后跟的声音响起踏进,紧接着,只听一声裤链——
“钱医生,听管家老金说,你很缺钱?”
徐集一只手摁着隔间房门板,犹豫了一会,到底还是回应:
“缺,谁不缺啊,就是富如您宣家,那也没听说嫌钱多啊!”
这话让宣文哲很满意。
“老金还说,你问老爷子要了个人情,怎么,是有什么难处吗?说说,说不定,我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我这种小人物,能有多大的难处,人情不人情的,只不过是想在老爷子面前讨个巧,您别上心。”徐集回答的巧妙。
这么俩个来回的说话间,宣文哲也尿完了,裤链一拉,不打算多扯,直奔本意了:
“老爷子年纪大了,我爸身体也不是很好,集团很多事都开始慢慢交给我操作了,你想要的人情,老爷子能给,我也一样,而且只会更好。”
说完,宣文哲从钱包里取出一张银行卡,直接扔在地上:
“卡里有六百多万,你要是觉得我这朋友能交,我们以后常联系。”
徐集:“”
果然醉温之意不在酒啊!
宣文哲没等来什么肯定的回复,偏头看了一眼最尾的一间,眸子思量了一下,突然转了话锋:
“钱医生,你右手大拇指上的伤,是什么时候的事啊?”
他人生历史上的奇耻大辱。
卫生间里他拼了命的反抗,对方带了帽子,五官都没怎么看全,倒是记住了把他摁马桶里的那只手的大拇指有小道偏白的旧疤。
刚才吃饭时,他无意瞥了一眼徐集拿刀叉的手,那个伤疤的位置,不说一模一样,但真的很像。
但俩人的身高,脸的轮廓什么的,都有很大的差。
他不确定。
徐集下意识看向自己摁门板的手,大拇指的外侧,确实有道近一厘五的小伤疤。
她本人都没怎么注意这块细节!
不过徐集并不慌:“哦,这伤是去年,做动物医学实验的时候,畜生不听话,不小心给爪子划了一道口子。”
宣文哲没说话了。
紧接着便是一阵脚步离去。
人一走,徐集这才放松,把刚才被打断的尿意继续释放——
只是在起身之际,一个黑色如硬币大小的东西突然从风衣外套上掉了下来。
徐集捡起,正反看了一眼,忍不住发出一声好笑。
窃听器啊!
难怪宣七爷放着豪车不坐,要委屈跟她挤后排。
窃听器上还有胶水的黏性,想来是沾她风衣衣摆里的。
这种微型轻便的窃听器,少说得几万起。
就是胶水质量太差。
咋不偷摸摸塞她口袋里?
要是掉来厕所的路上,你不就听不到刚才那番话了吗?
徐集摇了摇头,操碎了老母亲的心,把那玩意塞口袋后,提起裤子出去。
地上黑色的小卡片那般显眼。
“哎呀,我是捡呢,还是捡呢,还是捡呢!”徐集站原地满是为难的自言自语:
“这宣大少出手就是阔绰啊,一言不合就扔六百多万交朋友,可比那个宣七爷会做人多了,我真是太喜欢宣少这朋友了”
话说之际,徐集已经弯腰,将那薄薄的小卡片塞进了口袋里。
宣文哲和徐集最后那话全都一字不落的传到了宣启闵左耳的微型耳塞里,神色一下变得凝重严肃了起来。
徐集回到餐桌后,钱都到手了,也没想继续吃了,跟宣文哲乐呵讨好似的打了声招呼后就离开了。
连正眼都没看宣启闵一眼,别提会跟他招呼了。
宣文哲很满意徐集这种墙头草的差别对待。
他偏头看向宣启闵脸上的难看,“你脸色怎么突然这么差?”
宣启闵冷着眼,用餐巾擦了擦手,“桌上全是垃圾的味道,下次别选这种掉档次的地方了,丢人。”
“你什么意思!”宣文哲轻易被激,他在暗讽他是垃圾?
没有外人在,宣启闵不用顾及什么宣家的面子,直接起身,甩脸走人!
“宣启闵,我就看你还能横多久!”
宣文哲冲着宣启闵下楼梯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看着这一桌子除了徐集那份干光盘了之外,宣启闵只动了边边角的俩口,一个不爽,把整个桌都给它掀了!
他宣启闵就是个野杂种,别的本事没有,只会在老不死的脚边摇尾巴。
那些谄媚的小人都是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才唤他一声爷,合着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等着吧,他迟早有天会让他跪脚底下当奴才!
宣启闵回到研究院的时候,刚想去找徐集,却听着监听器那边有什么异样动静——
“嗨吉姆,最近怎么样?”
是徐集的声音。
紧跟着,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附和了一声,再往后,就是一阵嘈杂的音乐
宣启闵眉头一皱,沉着情绪,给徐集打了个电话——
贴着右耳的通话还没有接通,只听着左耳里传来徐集的声音:
“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