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雨尘打断了杜纯的话,朝着众人和煦地笑了笑。
这时候,无论对方是赞成还是反对都不重要。
他接下来的话,才是这次议事的重点。
“为兄这一月间思前想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因缘际会之下,时不我待,从而导致了咱们都开始急功近利的心态。”
姜雨尘脸色一正,朝着眼前几人继续娓娓道来。
首先是宗门草创之时,大家都没有任何的经验,
宗门大典时的安排疏漏,引起了诸多宗门的不满。
身为大师兄的自己镇压了在场的一众金丹修士,使得他们背后的金丹宗门联手算计太一宗。
小师弟太行城中受创,姜雨尘单人独剑赶赴金刀门兴师问罪。
本来可以更妥善的去解决这一系列的争端,偏生选择了最莽撞的方式。
如果当时不曾伤了八名金丹修士的性命,就不会彻底得罪这些金丹宗门。
如果能缓和矛盾冲突,就不会提前暴露出姜雨尘元婴期剑修的身份。
这些因素既埋下了隐患,又造成了太一宗四面楚歌的事实。
自然,姜雨尘不会再此提及,自己是在金刀门外适时地突破了元婴期。
一来是无法解释,二来则是减少了自身的神秘感。
而听到这里,杜纯等人也都眉头紧皱,思虑着自己处事不当的点。
毫无疑问,这其中固然有大师兄任意妄为的举动,也有自己等人做不到位的地方。
“而后,就是太行城中的纠纷了。”
姜雨尘沉声说道。
太行城一行,最关键的地方就是与玉鼎阁发生了剧烈的冲突。
姜雨尘意气风发之下,没有听从四师妹的劝说。
他一意孤行,彻彻底底打了玉鼎阁的脸,甚至出手击伤了左宗裳。
还好左宗裳没记这个仇,是非曲直也都讲的明明白白。
否则,姜雨尘怕是当时就要与三大宗门撕破脸皮了。
他自己倒是不怕对方,甚至有很大的把握挑翻三大宗门的地位。
可是,太一宗的整体实力不济,也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偌大的太行山脉,并不是姜雨尘一个人就可以掌控得了的。
他就像是一个核武器,更多地起到的是威慑的作用。
若是当初真的与三大宗门翻脸,并且破灭了对方宗门,这时候外界的势力也已经打进来了吧?
纵然姜雨尘浑身都是铁,又能碾得几根钉?
万一对方再派出人手突袭太一宗,又有谁能够挡得住?
寄希望于护山大阵吗?
这明显是不现实的。
而今,十年之期已至,玉鼎阁恐怕不会再那么好说话了。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谋划,挖了怎样的坑,姜雨尘都不得而知。
他从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可又不能不顾及到师弟师妹们的安全。
这也是他目前最大的软肋。
说到此处,姜雨尘的话音戛然而止。
他静静地望着眼前的师弟师妹们,希望他们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
杜纯等人也都紧锁眉头,思忖着破局之法。
只有破了这个局,让自家大师兄再无后顾之忧,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
可是,任他们思来想去,都找不到任何办法可以破局。
说白了,硬伤就在于他们几个的修为实力太弱了。
不仅不能成为大师兄的助力,反而严重地拖累了对方。
任凭他们平时多么努力、刻苦的修行,短短的十年间也不足以成长起来。
杜纯六人相互望了对方一眼,一个个的眼神都流露出愧疚的神色。
“我知道这番话会给你们带来很大的打击,可我依然要说出来的原因,就是让你们都能认清自己。”
姜雨尘神色淡然地说道。
他就是要刺激一下这些家伙,让他们在今后的修行岁月,也都能够清醒地认清自己。
杜纯等人此刻很委屈,可又无言以对。
归根结底,自己等人实力不济怨不得旁人。
“太一宗目前的状况,就如同一座空中楼阁。不仅缺少了根基,也缺少大量的中坚力量。要想改变这种现状,我们就不得不委曲求全,猥琐发育一波。”
姜雨尘的声音越发低沉,揭露了目前最残酷的现状。
太一宗的未来,全都掌握在他们这些人手中。
“大师兄,咱们后续应该怎么做?”
杜纯满脸沉重之色,率先向大师兄发问。
姜雨尘赞赏地看了二师弟一眼。
“重新找到和三大宗门之间的平衡,努力成为这太行山脉的第四极。宗门需要休养生息,开拓出其他的资源渠道。”
他耐心细致地讲解了自己的思路与规划。
殿内众人也都听得津津有味,完全沉浸其中。
“老四,你的稳重和大局观都是对的。日后定要多多提醒于我。”
姜雨尘略带歉意的眼神凝视着萧檀。
这件事本身是没有对错的。
各人所站的角度也都各不相同。
他的认错更像是表明了一种态度,而不是真的认为自己错了。
这就好像凡间的帝王下罪己诏一样。
很多时候,态度比想法更为重要。
随着姜雨尘的这句话说出,殿内众人瞬间都变了脸色。
“大师兄,您这话可轻易说不得啊!小妹自局,都与您相差甚远,您这话实在是折煞了小妹!”
萧檀诚惶诚恐地站起身来,回应着自家大师兄的致歉。
以她的聪明伶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