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太远,来不及了,你就在前面背风处解决,我给你挡着。”
穆沉英脱下外袍在两棵树中间草草地缠了缠说:“快去!”
一步,两步,还有最后十步!
苏青之胀红脸慢慢地挪着身体躲在外袍后面,手忙脚乱地解开裤腰带。
她的心瞬间沉入谷底,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终究是憋的时间太长,自己特么的,竟然尿裤子了。
魂穿到修仙界以来,简直是最难以启齿的一件事,一个成年人竟然尿了裤子?
都怪冷千杨这个狗东西!
“怀玉..你...你没事吧?”
穆沉英踱着步子听着搭着的袍子外面没有动静,一脸担忧地说。
苏青之忍受着贴身衾裤的冰冷粘腻,一步步都到穆沉英身边说:“我想杀了他!”
穆沉英神色一变,立刻猜到几分缘由,叹口气说:“怀玉,你别冲动,追查大业要紧!”
我何尝不知,如果不是为了追查大业,何至于受如此奇耻大辱。
当初遇到他就是个错误,就是恶缘,斩不断的恶缘。
苏青之垂眸看着脚尖,心里的不甘、屈辱、愤怒搅合在一起,眼角酸涩至极。
“穆大哥,我好累,杀父之仇我不报了,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我讨厌这个人,再也不要看到他,呜呜。”
她开始的时候还是小声啜泣,到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我要回家,我要我爹,呜呜,爹爹!”
可是万千世界,芸芸众生,哪里还有自己的家呢?
父亲已经死了,那个出租屋自己永远回不去了。
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冰冷和陌生,就连想躺到炎魔殿里睡上一觉都是奢望。
苏青之从头到脚涌起一股深深的疲惫和无力感。
混迹在冷千杨身边,撒完一个谎就要用无数的谎言去圆,这样的日子真的过够了。
“怀玉,你别哭啊,灵山之宝我不要了,我这就带你回灵州国好不好?”
“怀玉,我给你修最华丽的宫殿,烧最暖的地龙。”
温暖而柔和的声音一下一下撞击着苏青之的心,她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伏在他的肩头哭泣着说:“穆大哥,我心里好难受,我真的撑不住了,呜呜。”
穆沉英轻柔地拍着她的背,轻声说:“我知道,我都理解,你眼睛还没好,别哭了。”
“灵州国的雪景特别美,我知道一种草,吃了头发会特别黑亮的!”
“怀玉,眼睛哭肿了你又得多做几天小瞎子。”
小瞎子三个字让苏青之心里一颤,立刻止住了哭声。
这盲人的生活实在太不方便了,这几日过得简直生不如死。
“好,我听你的。”
苏青之抬起头,胡乱地擦掉眼角的泪珠说:“我要用金针扎死他!气死我了!”
“好了,脸吹了冷风,又得刺疼几天,赶紧围上。”
穆沉英会心一笑,解下脖子上的毛圈圈套在苏青之脖子上。
“这什么鬼东西,乌漆嘛黑的,丑死了!”
苏青之摸着围脖,忍不住低低笑出了声。
远处山坡上匆匆赶来的冷千杨看到这幕停住了脚步。
相谈甚欢的两个人,月夜下怀玉的小脸微微扬起看着身边的穆大哥,那么的信任和依赖。
是自己从来没得到过的信任。
他忽然有些不忍再看,后退两步隐在了黑暗里。
两人分道而走,苏青之回到石洞里就听到有人唤自己,正是最讨厌的那个人。
哼,今日之辱我绝不会轻易原谅,休想!
苏青之抬脚欲走,就被冷千杨拦住了去路。
“咚!”
精致华丽的广袖高高挽起,仙君的两条胳膊杵到自己脸上碰了碰。
“不是要用金针扎死我么,来。”
冷千杨的语调平淡而不带一丝情绪,轻声说。
你个狗仙君,竟然偷听我们的谈话,太龌龊了。
苏青之神色冷漠,讥讽道:“听人墙角的事都能做的出来,仙君所作所为,真是叫弟子汗颜。”
“你们新眉师姑对我有恩,为她寻珍珠只是还礼,无它。”
冷千杨眉头跳了跳,语气温和地解释道。
“与我何干?”
苏青之搓着双手,摸索着靠在火堆旁眼皮都没有抬。
“苏怀玉!”
冷千杨刚才问过李野才知晓下午发生的事,那些污言秽语着实不该。
苏青之刚想怼两句,猛地发现自己被他用灵丝绳拽到了身边。
“我给你交代。”
冷千杨扶着她的腰,疾步走到外面,沉声说:“下午河畔边的人,都滚出来。”
暗影里闪动着一小嘬人,缩着脖子颤颤巍巍地走上前。
“仙君这是为他讨公道来了,啧啧。”
“早就说这个弟子得罪不起,看吧,惹祸上身了。”
远处的几大掌门窃窃私语着,如蚊子哼哼,互相对望着。
“仙君,我已经责罚过弟子,你看能不能开恩饶过?”
九泉派的女掌门轻挥拂尘,恭敬地说。
“仙君,念在我派弟子初犯的份上,您就网开一面吧,我派愿再进贡一床锦天丝衾被赔罪。”
崆峒派掌门方琼也挺身出列,哈着腰说。
“剁一只手。”
冷千杨侧目看向身旁的苏青之,嘴角微勾:“你可解气?”
“求仙君饶命!”
那几名弟子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空气忽然无比的静默,苏青之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