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苏青之看冷千杨望着自己的淡漠眼神瞬间就变了,眸子里翻滚着说不清的惊涛骇浪,攥的自己手腕都痛。
她最先反应过来,干笑了两声说:“失言,失言,你我正邪不两立,明日之后再无交集,别生气!别生气!”
冷千杨紧捏着拳头,压下心里的百转千回,想到系统任务,松开她的手说:“那我也为你吟诗一首。”
他单手负手,看着天边的冷月思量,自己与她接触这些时日以来,唯一能让她落泪的只有那个自己头发丝都比不上的人。
他思绪飞转着,脱口而出:“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玉骨久埋泉下土,墨痕犹鎻壁间尘。”
苏青之心里猛地一震,想到梦里的那副景象,原主的爹爹背着她在田间散步,夕阳下田边的野花盛开,晃得人眼花。
须臾间她的身体就蔓上了强烈的痛楚,眼角的泪珠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颤声说:“别念了,求你。”
目的已达到,自己该走了,冷千杨看着蹲在火银树下哀声痛哭的女子,好像莫名有种丝线扯住了自己。
他犹豫了几秒,从袖口掏出一方丝帕说:“你又想他了?”
他不说还好,一开口苏青之更是哭的鼻涕眼泪横流,想起父亲临终都没能吃上的那个小羊蹄。她心里痛的几乎要站立不稳,不死心地仰望着冷千杨说:“千杨,真的没有招魂之法么?”
冷千杨收住扇子,想到自己在玄机阁里看到的古书残卷,顿了顿说:“有一个,但要付出代价,你可愿?”
苏青之不禁大喜,虽然自己魂穿来的是修仙界,在不同的时空,但说不准可行呢?
她挽起袖子正色说:“是要取血?还是指甲?头发丝?我什么都行的!”
尖利的口哨声响起,灵鹿腾空跃起,用鹿角将冷千杨挑开了几步,谭悠也随之落下,带了几丝急促说:“青之姐姐不可,那法子太过阴鹜,会遭天道反噬的!”
天道反噬?苏青之坦然自若,毫不在乎地说:“反噬那也是很多年后的事,要什么我都给。”
还真是痴心人,就帮她最后一次,冷千杨心神一定朗声说:“需要一大碗心头血。”
魔尊的心头血?那可是珍贵的灵药,一大碗确实损耗身体,数月就可恢复算不得什么,苏青之扯住他的衣袖说:“走,我这就取来。”
躲在火银树中的黑色身影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阴恻恻地说:“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了,听我号令,明日行动!”
“是!”他面前的几位黑衣人躬身答道。
冷千杨提着瓷坛走到门口,又停住脚步望向床榻边的女子,见她的脸色苍白如纸,眸子却亮如星辰,看着自己说:“那我明日等你消息,千杨!”
明日就是最后一夜,冷千杨点头应了,补了一句:“好好休息。”
谭悠坐在床榻前,见那人已经走了很远,苏青之的视线还未收回,一脸疑惑地説:“他就是姐姐心中又俊又有本事的男人?”
苏青之接过参茶抿了抿有气无力地说:“对,不过呢,我更喜欢谭弟多一点,他呀,跟咱们可不是一路人。”
苏青之还是小瞧了这次损耗,第二日的自己简直跟抽了大烟的恶鬼,浑身酸软无力,晕晕沉沉睡了一整天。
到了夜里这种无力感更是重了几分,竟然都晕倒了,等她再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寝殿里多了一位黑衫女子。
苏青之微微皱眉,发现情况很不对劲,因为自己身体里忽然涌上一股异样的情绪波动如洪水一般,烧的人浑身都灼热。
她吃力的坐起身来,扶着额头说:“怎么回事?”
黑衣女子俯首跪地说:“魔尊息怒,有人在您的饮食里下了**,今夜必须找人解决,否则性命难保。”
奶奶的,偏偏是自己刚剜了心头血,身体最虚弱之时就中了**,这个恶贼真是狗胆包天!
苏青之心头火起,抄起床榻边的灯台就砸向她,厉声喝道:“一群废物,给我去查!”
陈冲站在门口垂眸而立,神色郑重地说:“圣女,那你守着魔尊,我去查。”
圣女?这可是魔界的厉害人物,能通阴阳,卜先知,冲喜的法子不就是她说的么。
今夜是个机会,倒是可以好好问问她。
苏青之盯着圣女上下打量,见她缓缓开了口,接下来圣女的话让她瞬间跌入冰窖。
圣女的意思是,自己执意取心头血触动了那个阴鹜的法术,反噬就随之而来,此时只要静养本也无碍,可惜偏偏中了**。
此**毒性极大,如果此毒今夜不解,反噬之力与**加诸其身,轻则陷入昏迷永无清醒之日,重则心脉尽断立时殒命。
事情陷入了僵局,今日说什么也得办了那位仙君,以他的性子,岂能善了?
苏青之还在犹豫,就听圣女沉声说:“招魂之术本就是违反天道运行规则,人鬼殊途,如要强求,这是必然要付出的代价,魔尊可要早下决断,这**发作会愈演愈烈,令人失去神智的!”
杀父之仇还没报呢,这可不行,天意如此,亏欠这位仙君的,以后再说!
苏青之捏着被子的一角,下定决心说:“去准备忘情丹,要份量最大的,快!”
她在屋里紧锣密鼓地张罗着,就听云棉说:“魔尊,他来了。”
一看到冷千杨,苏青之心里的异样排山倒海一般汹涌而来,她吃力的靠在案几旁维持着身体的平衡,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