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之闭着眼,恍惚中听到几位弟子争抢着要背自己,言辞激烈带了几分同情说:“这么冷的天,就别争了苏师弟都晕过去了!”
“吱!”有个硬物顶到了自己的人中位置,使劲地拧了拧,苏青之“虚弱”地睁开眼,迷茫的看着大家忍痛说:“我这是?”
真是狡诈的小贼子,竟敢装晕!冷千杨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喝道:“叫他自己走,不许扶!”
这人简直是自己的克星,苏青之不满地撇撇嘴,揉了揉被扇子尖拧痛的位置,一脸坚强地说:“我太沉了自己坚持能走,几位师兄的好意,怀玉心领了。”
众人偷偷抬起眼打量着仙君,见他紧抿着嘴唇,像是在酝酿新一轮的怒气。
他们隐隐觉得额头的伤口又疼起来,一个个走的健步如飞,转眼就不见了踪迹。
苏青之一把夺过林锐递来的树枝,颤颤巍巍地走着,一脸真诚地说:“弟子谢过仙君信任。”
哼,你想多了,冷千杨收起扇子,冷冷地说:“给我回去好好想,想不出来,明日继续。”
“嗖!”此人转眼间就御剑远去,留下一道淡金色的残影。
苏青之半倚在林锐的身上,委屈巴巴地说:“大师兄,快搭把手,我腿都麻了。”
翌日一早,鸡叫声伴随着大师兄破锣般的嗓音将苏青之从美梦中惊醒。
“苏师弟!仙君通知所有弟子速速在飞天殿前集合,你再磨叽一会儿,迟到了他又得罚你!”
是大师兄来了,昨夜自己在悬崖下冻成了小可怜,怕是着了风寒,喷嚏一个接一个的打。
一想到要离开温暖舒适的被窝,接收寒风的洗礼,苏青之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她清了清了嗓子,有气无力地说:“大师兄,我今日头痛,可否不去?”
“这不行的!仙君说了,今日不去者,立刻滚下山去,无论是谁!”林锐站在窗外强调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待我将最御寒的护膝套上,最暖和的围脖带上,奔赴战场。
苏青之“吃力”的拉开屋门,摇晃着身体,暗里将一锭银子塞到林锐衣袖里说:
“一会儿老规矩,仙君要是整我,还请大师兄你帮我美言几句。”
瞧着裹成胖熊的苏师弟,林锐莫名的有点想笑,瞧他一副病残模样,风吹过来都能倒,偏偏是个有钱的。
他表哥之前托自己帮忙牵线入师门的事,出手那是相当阔绰,想我英俊潇洒竟然是个穷鬼,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林锐压下心里的不甘,一脸慈和地说:“苏师弟,那个灵印你到底藏哪了?这东西极为紧要,今日你交不出来,只怕还会被仙君吊在悬崖边的。”
迎着清晨的微光苏青之思量着,丢了灵印先怀疑自己,八成是被人拉出来当替罪羔羊的,真正的小偷是谁呢?
她低垂着眼眸叹了口气说:“怀玉自问品行端正,断不会做那腌臜之事,大师兄,那灵印到底是何宝物,得仙君如此看重?”
林锐侧目而视,见苏青之一脸疑惑的望着自己,脸色苍白如纸,沉声说:
“真不是你?那灵印在手可涨五十年功力,之前两次模拟会试垫底的都是你。
七日后的比武会试最后五名要被逐出师门,前两次会试垫底有师父为你求情,他如今外出斩妖,定是赶不回来的。”
作案动机摆在那里,叫人不得不信,谁特么的在背后搞我?苏青之咬着牙恨声想。
林锐的消息最灵通,昨夜说不准探出了点苗头,不知在顾虑什么不敢说?且探探他。
苏青之苍白的脸颊泛起一层淡淡的怒气说:“我这身子骨也不是修仙的料子,下山雇几个保镖也能保命,这些时日多谢大师兄照拂,走时我请你吃顿全羊宴。”
钱袋子走了,自己岂不是更穷,林锐拉住他的衣袖,义正辞严地说:
“苏师弟莫急,咱们英明的仙君岂会被小人所蒙蔽?”
“素来与你有仇的那两位,前几日在小枫林密谋来着,我隐约听到李云山说什么寒泉。”
看看,果然是有问题,昨夜冷千扬问你,你咋不说,这会倒是装慈爱大师兄了,够贼的!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飞天殿,殿前的空地上站满了师兄弟们,清一色的愣头青。
边角处稀稀拉拉地站了一队女弟子,杨柳看见苏青之抛来一个关切的眼神。
这眉目传情的景象被林锐尽收眼底,他心里的不忿又深了几分,杨柳是眼瞎了吗,瞧上他?
而此时正前方的观赏台上,站着冷千杨,四位侍女举着华盖,为他挡着风。
仙君今日换了身青衫,配着同色的青玉发簪和蟠龙玉带,唇色不点而朱,眉间的红痣晶莹透亮,好一个画中俏郎君。
他缥缈而淡漠的目光斜斜的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冷声说:“灵印是谁拿走的?站出来。”
那居高临下俯瞰着弟子们的眼神,不知为何,让苏青之想到了一个词:蝼蚁。
对,就像一个高等生物,看着一群蝼蚁,慵懒的语调浸了一层冰渣子,听得人头皮有点发麻。
台下静默一片,像是忽然被人同时禁了言,后排有位弟子的响屁声突兀地回荡起来。
苏青之极力忍耐着嘴角的笑意,忍不住又瞟了眼台上的贵公子。
“回答我!”冷千杨慵懒的语调又浸了十层冰渣子,他身子微微前倾,慢悠悠地翘起了二郎腿,一下一下漫不经心地摇晃着手里的扇子。
这装腔作势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