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要是瞒不过去,我大不了是在盛家失了威严,你怕是在盛家都待不住,直接扫地出门了,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柴兰冷笑。
叶嫣然挑着下巴,也冷笑,“没关系,反正我本来是一介乡野农女,大不了被赶回乡下,找个年纪大的匹夫再嫁了,说不定人家瞧着我花容月貌,还善待我。你呢?堂堂的盛家夫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受人尊敬,忽然一夜之间,被关在后院里,再也不能出门见人,被下人欺负,山珍海味变咸菜馒头,锦衣华服变粗布麻衫,那样的日子,你能过的下去么?”
“对了,我若是被休了,至少我还有娘家,我娘家人都爱我,我回去了,依旧会善待我。”
“母亲,你呢?你不过是一个庶女,还将柴家人得罪了,你若是被休,你回得去么?”
“别说了!”柴兰胸腔起伏着,嘶吼出来。
叶嫣然轻嗤一声,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看过繁华美景的人,更惧怕平庸。
果然柴兰整个人都像是崩溃了似得,脑海里仿佛浮现出众人嘲讽的模样。
“你信不信,我杀了你,你信不信?”柴兰紧紧的拽着手里的簪子,朝着叶嫣然比划着。
叶嫣然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只笑着。
不会儿,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叶嫣然提醒道,“母亲,来人了,不管怎么说,眼前的戏,还是得演下去的。”
柴兰从袖笼里抽出帕子,揩了揩额上的汗水,挖了叶嫣然一眼,恢复了神色。
盛老夫人在盛孔祥的搀扶下,身后跟着吴嬷嬷请来的大夫,一波人挤了进来。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这样了呢!”
盛老夫人一路大呵着,快步走到了床前,看见叶嫣然裙摆上的血,心抽了一下。
“祖母,还是让大夫先看一下嫣然吧。”盛孔祥着急道。
盛老夫人点了点头,让开了身子。
大夫走上前,和柴兰对视了一眼,柴兰暗暗给了一个眼神,大夫便知道这次又是要打掩护了。
丫鬟端了张凳子上前,又将叶嫣然的手从幔帐里,拿了出来,放在大夫将手搭在了叶嫣然的手腕上,眸色沉思,先是诧异了一下,然后叹息一声,拧了拧眉,抽回了手。
“怎么样?”盛老夫人焦急追问。
大夫又是重重的叹息一声。
众人便明了了,所有的心都沉了一下。
柴兰心底轻嗤,这大夫演戏倒是挺可以。
“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说啊,”柴兰也装作焦急万分的样子,拧着帕子,追问大夫。
大夫摇了摇头,感慨道,“孩子,是保不住了,大少夫人本年纪小,要孩子就难,再加上大夫人消瘦,又忧思过重,还冲撞了一下,所以小产了,老夫开几贴药,好好将养身子,将来再要吧。”
床上的叶嫣然听到这话,似是背痛万分,遏制不住似得,猛地掀开帘子,一张小脸上,布满泪痕,“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大夫,你再想想办法,帮我保一保,这可是我和相公的第一个孩子啊!”
叶嫣然用力的扯住大夫的衣袖。
大夫有些难以理解的看着叶嫣然,既然这么想要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几次三番的折腾,这孩子已经是一摊血水,就算他是大罗金仙,也没办法救回来啊。
大夫将衣袖抽回来,安抚道,“大少夫人还是注意情绪,莫要再伤了身子,否则将来再要孩子都难了。”
叶嫣然的手臂悬空,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猛吸了一口气,晕了过去。
“嫣然!嫣然!”
盛孔祥快速上前,扶住了叶嫣然,轻声呼唤着,却没能喊醒叶嫣然。
“大夫,快帮我看看,我娘子怎么了?”
“没什么事情,只是身子虚又受了刺激而已,老夫这便开药方,你们赶紧的熬着给大少夫人补身子吧。”
大夫转身朝着案桌走去,取了纸笔,写下了药方,尔后恭敬道,“老夫还有别家需要诊治,先告辞。”
盛老夫人点了点头,大夫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了盛家自己人。
盛老夫人冷冷的看向柴兰,克制着心底汹涌的怒意,追问,“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让嫣然在屋子里好好休息,不能外出,怎么还小产了?”
柴兰低着头,略有些委屈道,“母亲,嫣然小产的可是儿媳的亲孙子,儿媳心里很难受,您为何还要用这种语气来追问我,仿佛嫣然小产是我害的似得。”
“不是你,那你说还有谁。”盛老夫人低呵。
“真的不是儿媳,是绿佩与嫣然起的争执,还将嫣然推倒了,嫣然这才小产的。”
“绿佩?她一个妾室,有这天大的胆子?还有,嫣然身边的贴身婢女呢?那次出事的时候,我不是就让你给嫣然配一个贴身婢女的么?”
盛老夫人一句话说的柴兰接不上来。
这贴身婢女的事情,柴兰都忘了。
叶嫣然自己又没再提,她自己想不起来。
瞧着柴兰不说话,盛老夫人便明白了。
“没配?你还能干什么事情?绿佩那毒妇呢?给我绑过来,我要当着这全府的面,把她发落了!”
绿佩早就躲在一边悄悄听着里面的动静,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抖了一下。
怎么会呢?叶嫣然就是假怀孕,怎么还小产了?
关键是不管怎么样,叶嫣然摔倒,都不是她推得啊!
绿佩一时心切,冲了进去,“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