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杨在家里呆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又出门了。
在镇上又叮嘱三叔几句,然后才返回县城。
准备联考事宜。
各种手续办好之后,甩开带队老师,一个人直奔省城龙城而去。
到省城之后,他给老爹打了个电话,问清楚具体工作地点之后直接找上门去。
他到的时候,他老爹正戴着安全帽穿这个大背心坐在工地门口的阴凉处喝水。
这是他重生以后第一次见到他这倔强的老爹。
跟记忆中一样黑,一样矮。
还是那样沉默寡言,黝黑的脸上也看不到什么表情。
直到看到他从车上下来,才露出一丝惊喜之色,但很快隐没,起身,略带责备的问:“谁让你买车的?”
“……有个车方便啊,不然的话,天天坐车跑来跑去多麻烦,爸,你回头也赶紧学个驾照,拿到驾照后我给你买一辆宝马。”
“钱多烧的?”
“咱家大钱没有,小钱还是有那么点的,而且超市也快开业了,你没个车也确实不方便,还有小柳儿要照顾,总不能走哪儿都用摩托车驼着她吧,风吹日晒不说,还危险。”
“老子不用你管。”
“那可不行,我还真就要管一管呢,”徐杨却也不以为意,笑呵呵的搀住老爹那粗壮的占满了汗渍和泥土灰尘的手臂,“走,咱爷俩喝两口去。”
“开车呢喝什么酒?”
“喝完之后绝对不开车,爸,走走走,咱俩都这么久没见了,真的,老想你了。”
“哼……”
他老爹哼是哼唧了两声,表达了一下心里的不满,但腿很听话,跟着他上了车。
“车多少钱买的?”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
“谁让你转艺术科的?”
“开超市也不跟老子商量一下?”
“那么大的事儿自己就做主了?”
“你在县里盖的房子多大?”
“你要是考不上个好大学,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他老爹上了车以后,跟扣动扳机的机关枪一样“嘟嘟嘟”的停不下来。
很明显,这一大堆问题已经在心里憋了很久。
而最后一句话,又点明了主题。
意思是“你小子再牛逼,也是老子儿子,也是学生,给老子分清主次,不然的话,揍死你丫的。”
不过在他听来,却相当暖心,重生前,他已经很少能听到他老爹训他的话了。
沉默寡言的男人,开心时不怎么说话,生气时也不怎么说话。
而且,可以看得出来,他老爹坐在车里还是非常拘谨的,在副驾驶上坐的端端正正,都不敢往靠背上靠,手也不敢乱摸乱碰。
如果他没记错,这应该是他老爹人生中第一次坐小汽车,尤其是这个档次的小汽车。
好吧,就算是重生前,他老爹也没机会坐这个级别的车。
陆巡不算什么豪车,但依然是普通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到酒店之后,他老爹更加拘谨。
他住的当然是五星酒店,希尔顿。
他好歹也是持有希尔顿金卡并且马上要升钻石的人,在条件有限的情况下,自然会优先选择希尔顿。
此时的希尔顿,在国人眼里那真叫一个高大上。
他老爹进门之后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进入客房才责备道:“又花了多少钱?钱多烧的?”
“不多,合作银行给的权益……”
当然是谎话。
这年头,国内银行虽然有了客户等级的划分,但权益方面做的还真不行。
连银行自身服务都做不好,哪儿会给你绑定什么酒店权益。
想屁吃呢。
搁十年后还差不多。
不过为了安抚老爹,他也只能这么说。
等老爹洗澡换上衣服,服务生已经把他订的午饭和酒送进来了。
爷俩一边吃一边喝一边絮絮叨叨的唠叨。
他说他的。
他老爹训他。
酒过三巡,他老爹酒意上来,放开了许多,话也更多了,说了不少心里话。
然后,休息。
第二天,徐杨把老爹送上回家的车。
转头就给余丽婷打电话,“婷姐,忙呢?”
“你在龙城了?”
“嗯。”
“哪儿?我去找你。”
“希尔顿。”
“好会享受生活,等我。”
余丽婷很快赶到酒店,进门后上下打量一番,“真奢侈,奢侈啊。”
“嘿,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跟你们自个儿的办公楼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污蔑谁呢,我们可没这么奢华的办公楼,”余丽婷白了他一眼:“计划投资了?”
“有点想法,不过得考察考察。”
“哪方面?”
“土地,政策、交通等等各个方面。”
“没问题,招商办会有人专门跟你对接,不过,你先说说你的想法?不能说的可以不说。”
“没什么不能说的,还是你的建议,做种植,我来的路上确实看到不少好地方,地平水丰,真要能拿下那么一两块地,钱不是问题。”
“啧啧,一下子有钱了?”
“贷款啊,这年头不欠银行点钱,能叫做生意的?”
徐杨说是这么说,实际上真没打算跟银行借钱,更没打算玩什么空手套白狼的把戏。
就是想认认真真的投点钱搞种植。
他顾虑的只有一点,规模太小,龙城这边不重视,把他甩给地方。
虽说他的投资对地方上而言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