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已成舟,追也阻止不了。”
“孩子想好叫什么?”
“不知道。”
“姓什么?”
“龙?”
“要不姓倪?”
“我倒是没意见,就怕龙耀他们不答应。”
倪老爷:“……”
“这雨有点大啊,说来就来。”
明婳幽然吃葡萄:“那要不然他还给你打声招呼?”
“……”倪老爷想剥开她的脑袋:“你每天都在想些什么?”
“想怎么挣钱,想走上人生巅峰,想做女皇。”
“……你能不能有个实际点的梦想?”
“我觉得这不难啊,只要你敢想,可怕的是你敢都不敢想。”
“爹老了,说不过你。总之你说的都对。”
“爹,您是不是喝醉了?让下人扶您下去休息?”
“我没醉,我是酒仙,千杯不醉。”
“全天下的人都醉了,我都不会醉。”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步伐不稳。
明婳很想扶他,这个想法刚萌生出就被他掐断:“不要碰我,我可以,自己可以,不要碰我啊,被碰瓷啊!”
“……”
“女儿啊,爹只愿你衣食无忧就够了,咋不要顶这么大梦想好不好?现实点好不好?务实点好不好?”
他觉得明婳的想法简直是天马行空。
轰隆,倪老爷差点趔趄。
他头皮发麻:“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老天在为我喝彩,你却揭我短,这样不好。”
“算了,爹老了,说的话你也不听,以后的路你自己走,甭管你如何选择,爹都会是你坚强的后盾。爹只希望你开心,快乐地活着,就心满意足,什么大富大贵,爹想都不想。”
“……”
“好。”
电闪雷鸣像是要将人耳朵给震碎。
明婳依旧幽然地吃着葡萄,倒是冬儿在旁边有些焦急。
她张了张嘴,又闭下,张了张还是忍不住道:“小姐,这孩子的事情您打算如何处理,要是被二少爷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即便二少爷不介意,太后呢?人言可畏,京城随便一个人嘲讽她,小姐都不嫩出门。
冬儿比她更焦急。
但是明婳俨然没放在心上,她觉得无所谓。
“你想啊,你都知道孩子不是龙耀的,他当然也会知道。”
“那小姐你?”
“为什么要急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跟他和离,全世界都知道我不喜欢他,离开是对彼此最好的结果,只要他愿意我随时放弃他。”
“二爷他喜欢你,肯定不舍得同你和离。”
“那么问题来了。”明婳喂冬儿一枚酸枣:“他不愿意,跟我可没有关系。这是他自己的原因。”
“我给过他选择,是他要走这条艰难的路,难道还有我替他受苦?他以为他是谁?这世上,谁离开谁还活不了了?”
“小姐,冬儿心中有个疑惑。”
“嗯?”
冬儿犹豫道:“倘若二爷喜欢您愿意接受您和肚子里的公子,您会尝试着爱他么?”
“爱情不是勉强,冬儿,这是我教给你的话,你要记住。”
“爱情不是勉强。”
“更不是感动。”
“……不过他若是愿意做到这份上,我倒是挺想去挑战龙耀的忍耐力了!”
冬儿:“……”
小姐,您不要这样做啊?冬儿心脏承受无能。
是个人都有底线,二公子天之骄子从未被人戏耍过,您干嘛想不开跟他对着干呢?恃美行凶不太好哦!
天空越来越暗,守门的下人匆匆进来禀报,二爷还在外面,似乎不见到小姐不走的固执。
希望小姐出去看一看,至少把人劝走,要是晕倒在门外,被人发现反而是有损倪家的名声,连姑爷都不让进,听着不太好。
明婳沉吟片刻,觉得下人所言有理,于是吃完最后一刻酸枣,随着佣人往门口走去。
事先会经过花园,那荷花开得妖艳,散发着诱人的花香明婳情不自禁地想要去采一朵,被冬儿按住胳膊:“小姐,下雨天地滑,您想要什么,吩咐冬儿去就可以了。”
“我要那朵荷花。”
下人在一边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摄于明婳的威严。
冬儿像蜻蜓点水地在水潭里摘掉荷花,足尖轻点水面,飞回到明婳的面前,此时她手里拿着一朵荷花。
“小姐。”
明婳拿出帕子,替冬儿擦了擦手,接过那朵荷花,轻嗅在鼻翼间,味道很清香。
“小姐?”下人搓了搓手,面色焦急。
“走吧。”明婳不冷不热地回一句,率先走前面。
大门方向,下人第一个赶紧上前将门由内而外打开。
男人低垂着头颅,发烧滴淌着水滴,闻声,倏然抬眸,待看清门前的女人,瞳孔剧烈的欣喜要扩散出。
他激动地上前,又怕自己贸然的行为唐突了佳人。
手举起,又黯然放下,看着她笑容潋滟:“你来了,我,我一直在等你。”
冬儿为明婳举着伞将她全方位地遮住,所以没有溅到一滴水。
相比他浑身湿透的狼狈,又冷又抖,她幽冷地镶在木质大门边,指骨间捏着一朵荷花,纯白而又瑰娆。
她蛊惑地望着他,倏然咧开嘴角,笑了。
如那清冽的妖精,妖娆身段从骨子里散发出最邪狂的魅。
瑰丽红唇挽起,笑姽婳了。
看着她笑,他也跟着痴痴地笑。
“你你找我做什么?我让你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