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将周副将拖了出去,片刻间,棍棒击打在**上传来的声音,沉闷压抑令人窒息。
起初还能听到周副将扯着脖子的怒骂,慢慢的变成了有气无力的惨嚎,众兵将都噤若寒蝉,瞬间散了个干净,李统领更是白了脸,惊惧的吞着口水。
“怎么?”上官清澈紧盯着李统领:“还需要本将军再说一遍吗?”
李统领心蓦地一沉,硬着头皮行了个军礼,便出了营帐,此刻的周副将二十军棍已经打完,正趴在地上抽搐着,后背一片血肉模糊,看的他心惊肉跳,相比之下,五十圈的惩罚还算是轻的。
韩将军此时才得了消息,气冲冲的赶到了营帐。
瞥了眼趴在地上大喘着粗气,仅剩半条命的周副将,怒火中烧,他阴冷的看向上官清澈:“上官将军您这是何意?周副将是我的部下,即便有错要罚,也是本将军的事!上官将军此举有些越俎代庖了!”
“是吗?”上官清澈知道与这种心胸狭隘的人无理可论,便装傻充愣:“打也打了,罚也罚了,韩将军待要怎样?”
“你...”韩将军恨的咬牙切齿:“大不了去找主帅去评评理!”
上官清澈冷笑道:“随时恭候!”
“两位将军,主帅有请!”主帅身边的高护卫挤进人群,抱拳恭敬的说道。
来的正好,韩将军黑着脸,拂袖而去,上官清澈跟在后面,慢悠悠的走着。
大片大片的雪花开始飘落,北风在营帐的空隙间啸叫而过,不消片刻,营地已然铺满了一层薄薄的莹白。
大军的主帅正是金公公的结拜兄弟夏源。
夏源约摸四十五六岁的年纪,因常年征战沙场,面目黝黑,圆睁的鼠眼中浸透了嗜血的杀气,额头布满了沟壑般纵横的纹路,腰背挺直,身材壮硕。
周副将与李统领争执之时,便有护卫过来禀报了,他却没往心上放,直到听说周副将被杖责二十,几乎被打瘫,知道韩将军不会善罢甘休,定会过来骚扰他,便先发制人,将两人喊来。
上官清澈与韩束一前一后进了帐中,韩束便添油加醋的论起了刚才之事,上官清澈面无表情的听着,主位之上的夏源神色阴沉不定。
他正绞尽脑汁的思量如何才能擒住林云墨,根本没将韩束的一番怨恨听进心里,抬眸见到上官清澈不辩不争,一脸冷色,傲然而立。
蓦地,一个恶毒之计由心底冒了出来。
“上官将军”他打断了韩束的喋喋不休,目光阴鸷的看向上官清澈,“此事你做的的确实有些不妥!”
上官清澈本就没打算反驳,只是忽觉心累,他淡淡的说道:“主帅说什么便是什么吧!若没别的什么事,末将先下去了!”
夏源皱着眉头,翘起了二郎腿,森然的说道“上官将军,本帅无意偏袒任何人,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本帅刚好有事与上官将军商讨!”
“商讨不敢,有何事主帅吩咐便是!”上官清澈谨慎的答道。
夏源笑了笑,眼底划过沉沉的算计:“本帅听闻,上官将军与三皇子曾是莫逆之交,那么三皇子可有易攻陷的劣势之处吗?”
骤然间,上官清澈想到了千山暮,他的心惊颤了一下,却是不动声色的回话道“末将早已与三皇子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又如何得知他的短处?”
“简直一派胡言!”韩束怒目而视:“启洲城谁人不知,林云墨是个宠妻如命之人?你却遮遮掩掩,到底安了什么心?”
夏源赞赏的看了韩束一眼,看向上官清澈,不容反驳的吩咐道:“即如此,上官将军可先行一步赶去启洲城,想法子捉了三皇子之妻,本帅随后再与你来个里应外合,逼林云墨自行了断,如此,便可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启洲城!”
上官清澈将夏源狂妄自得的脸收在眼中,知道自己人微言轻,说什么也无用,便领命转身出了主帐。
他心底里渐渐生出莫名的焦躁不安,就是担心此事会牵连到千山暮,才三缄其口,可如今这情形的,恐怕是躲不掉了。
启洲,宁王府,虽然得知了征讨大军之事,可林云墨像未放在心上,依旧每日心平气和的给千山暮的眼睛换药,带她去慈幼局,陪她赏雪,虽然她暂时是看不到。
在又一次换药后千山暮忍不住开口问道:“王爷,都快兵临城下了,你竟如此沉得住气?”
林云墨不急不慢的说道:“不急,征讨的大军才到栾城,要吃得饱才有力气走到金城!”
千山暮心中一动:“天气如此寒冷,若是大军粮草出了疏漏,那些兵将可怎么熬啊!”
“还是夫人聪慧!”林云墨笑呵呵的将她搂在怀中。
“我说呢,怎么这几日没听到不能来禀报事务,原来王爷另有安排啊!”千山暮若有所思。
林云墨看向窗外凌落的雪花,腊梅迎雪怒放,阵阵幽香浸染着满地苍茫,呵气成霜。
林云墨将蓝釉描金手炉,安稳的放到千山暮手中,伸手又将自己黛青色的狐裘大氅披到了她肩上。
大氅十分厚重沉甸甸的,内衬全是绒绒的软毛,瞬间,暖意便徐徐蔓延向了她的四肢百骸。
“真的好暖和呀!”千山暮惬意的一笑。
她其实,很不喜欢过冬日,幼时,家徒四壁,每到寒风彻骨的冬日,家中便冷如冰窖,她的手脚都会生满冻疮,奇痒难忍。
“知道此次领兵的将军是谁吗?”林云墨自顾自的斟了杯茶,茶香袭人,袅袅四散在暖意融融的